白袍青年挥袖,示意手下人将尸体拖走,随后冷冷说道:“那些凉军将士……”
清冷出尘的道姑当即打断了萧龙衍,“王兄,你以先帝之名起过誓,不会伤他们!”
萧龙衍眯起双眼,身上的杀气不自觉流露。
只见他提子落于棋盘,神情淡漠。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可王兄答应过,不杀他们!”
“本王不想杀他们,可此行江夏,乃是受大梁相国之命,相国曾说,从逆者死!”
“王兄,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不曾让你屠戮凉州将士!”清冷道姑心中微微生出怒意。
萧龙衍不紧不慢说道:“本王素来仁厚,自不想为难凉军将士,可没办法,大凉相国如今兼领大梁上将军,天下兵马归其调配,本王也只能听命行事。”
此时,萧若溪已经明白过来,王兄是铁了心要杀这五万降卒,还打算将这人命都扣在李载的身上。
“我明白了,如今大局已经定,活下来的人会记得您做过什么,你想让凉州百姓的仇恨,都加诸于李载身上,对吗?可这是五万人的性命啊,难道在王兄眼里他们都是筹码吗?”
萧龙衍仍旧面不改色,继续落子。
“蜀地粮草短缺,五万张嘴可没这么容易喂饱,若是放了他们,那他们拿起武器仍旧是一群凶悍的凉州铁军。”
“王兄!!!”萧若溪大怒,可随后又生出几分无力感,“王兄,您从来仁政爱民,那些凉州士卒就不是寻常百姓了吗?”
“溪儿,想要天下安宁,总是要付出一些牺牲的,本王就算将这些人编入军中,就能信他们了?太原和咸宁仍有数十万凉军,咱们深入江夏,若是面临凉军围城时这些凉州子弟倒戈相向又当如何?”
萧若溪脸色苍白,“那可以将他们控制起来,等到战争结束……”
“战争何时能结束呢?若是一年不结束,本王养他们一年?若是三年呢?五年呢?”萧龙衍始终平静。
听到这儿,萧若溪清楚,自己没办法左右王兄的决定了。
“这么多条人命,王兄当真忍心?”
“他们都是当兵的,早就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了,给他们吃顿饱饭,然后送他们上路吧!”
“不行!我不答应!”萧若溪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萧龙衍也是面露为难,“溪儿,别天真了。”
白袍道姑气得浑身抖,怒道:“你若压根儿就没想放过他们,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攻城?还要用这等卑鄙手段,骗他们开城投降?”
“溪儿啊,我知道你生哥哥的气,可若是不这么做,又有多少百姓死于这场战斗呢?江夏城中的是我大梁子民,可从凉军不是!从选择叛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逆贼!”
听到这儿,萧若溪纵然于心不忍,却也无力反驳。
“王兄,话是这么说,可是……”
“好了,不必多言,反正这一切的罪孽,都会推到李载的头上,他已经在天水岭杀过两万玄甲神骑,也不会在乎多一些了。”
萧若溪眉头紧皱,心下难安。
……
半月后,太行山脉之中,李载带着月神姬登上了绝巅之处,看向远方的太原城。
“太原啊,依旧是这般繁华似锦……”原身的记忆中,幼年时也曾见过太原风光。
“主公,江夏有消息了,王颌率军归降,蜀王却是杀掉了归降的五万将士,说是奉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