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天下最尊貴的那對父女,正想對而坐。四下再無旁人,只有一盞茶,一支香,一對久別重逢的父女而已。
楚靈均直直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語氣不冷淡,也不熱切。
「父親此舉何意?是在怪我越俎代庖、擅自處置了謝黨?」
她的眼皮抬了抬,淡淡道:「謀反,本就?是滔天大罪,罪無可恕。如今不趁此機會將謝黨去除?還要更待何時??」
「是,此時?除了謝黨,顧黨便會一枝獨秀。但此舉並非不可解!若不在此時?著力於去除黨爭,朝堂要如何恢復清明?」
她從?昔年的舊事說到了今日的現狀,從?邊疆說到了朝堂,從?百官說到了士民……已是將其中利弊掰扯得清清楚楚,但熹寧帝從?始至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
楚靈均霍然起身?。
「父親……」
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咽下,她看著熹寧帝日漸斑白的頭髮,一點?一點?地皺起眉頭,而後沉默下來。
始終未曾說過一句話?的皇帝慢慢嘆了口氣,帶著無限慨然開了口:「靈均,你?是對的。」
「我不是一個好皇帝,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若是……」他頓了頓,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可他話?中的未竟之意,楚靈均是如此明了。她望著父親那張不復年輕的面容,百感?交集地闔上了眼。是什麼時?候開始,記憶中年富力強、溫柔體貼的父親,在一點?點?地走向衰老?
「我累了,靈均……」
「我知你?率性隨意,不喜歡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但如今……這個位子遲早都要傳給你?的。」
「我一早便知道,我不是個當皇帝的料子,往後,也只想陪著你?的母親,彌補當年的過錯……」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然後望著女兒堅毅的面容,彎唇笑了笑,站起身?來,極輕極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了句抱歉,便轉身?離去。
起身?時?,他的身?形不知怎麼的踉蹌了一下。楚靈均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攏眉招手,企圖讓人去請太醫。
他悄聲道了聲無礙,緩步朝長樂宮的內室走去,可還沒走幾步,熹寧帝便又回了頭,臉上的表情慾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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