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公主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丛惜艾,笑了笑,有些刻薄的说:“丛惜艾,你如何可以想得到你会有今天的状况?为了司马溶要站在这儿听凭我处理?可不是当年你那般梨花带雨般的站在轩王爷跟前,害我无从解释的时候啦。”
丛惜艾看不到蕊公主的表情,对于她有些刻薄的话,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她轻轻的微笑着,说:“蕊公主,您只要说您要如何才肯放过这件事,丛惜艾照办就是了,别的何需多言。”
“哼——”蕊公主不屑的说,“你还真打算替那个无用的司马溶处理这个摊子不成?他真的值得你如此?你所喜欢的不是轩王爷吗?怎么轩王爷死了没见你随了去,反而是嫁了司马溶安心的过起自己的日子来了?只是,好像你过得并不怎么开心呀!要想让我放过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你肯此时跪在我面前,我就答应你不计较此事,如何?”
丛惜艾一愣,她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然后,轻敛衣裳,真的跪在地上,安静的说:“蕊公主,您可肯放过二太子和苏娅惠?”
蕊公主愣愣的看着丛惜艾,如果她以前不认识那个骄傲的丛惜艾,她或许不会觉得如何的惊讶,但是,丛惜艾,怎么可能向她下跪,仅仅是为了一个二太子司马溶?!“你爱司马溶?”
丛惜艾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不爱。丛惜艾比不得蕊公主您,您是乌蒙国的公主,出了事情,有乌蒙国上上下下担着,而,我,不过是丛王府的一个小小千金,若是我一时不检点,会害了上上下下丛王府好几百口子,我任性不得。”泪水从丛惜艾的脸上轻轻滑落,她带着笑,落着泪,平静的说,“如今二太子是丛惜艾的丈夫,丛惜艾嫁了他,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如今,我都不可以再任性,我可以不必去爱他,但是,我得帮他。二太子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就如同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担不起这大兴王朝气责任,但是,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他如此对我,是我自己的原因,与他无关。”
蕊公主安静的看着丛惜艾,似乎想从她平静的面容里看出她内心的起伏。“你当真这样想?若是这样,你不应该暗自高兴可以趁此除掉苏娅惠,以保证你太子妃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这样替他着想,他是不会知道,也不会感恩的。”蕊公主盯着丛惜艾,说,“你们的奴才们都站在外面,不晓得这里面生的事情,司马溶又早已离开,你如此委屈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我可以心安。”丛惜艾平静的说,“我不喜欢司马溶,也不喜欢苏娅惠,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们二人出什么状况,其实我羡慕苏娅惠,她可以为她自己喜爱的男人如此不管不顾,而我,却不能为我深爱的男子做任何的事情,甚至他死了,我也不能悲哀。所以,蕊公主,若是你肯为自己想想,请放弃这份婚事。”
“起吧。”蕊公主慢慢的说,“你还真是让我不敢相信,此时跪在我面前的是丛惜艾。”
“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丛惜艾突然说,“所以,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你可以过得比我开心些。二太子绝对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的心里,只有——意儿,这一生,她得不到意儿,意儿就会永远是他心头唯一的在乎,唯一的至爱。你,还是放手吧。”
“这是我的事,不必由你操心。”蕊公主突然冷冷的说,“不要以为我让你起来,就代表我可以放过此事,好,你若是真的想替司马溶遮掩过此事,就去到雪中跪着,一直跪到我心软为止!”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想也没想,摸索着,走出了蕊公主的暖玉阁,到了院中,在雪中,轻轻跪下,把随着她来的奴仆吓了一大跳,刚要上前搀扶,听到里面的蕊公主扬声说:“不许扶她,她要替你们的二太子担着刺伤本公主的事情,就由她跪着,何时跪得本公主心中不再恼了,再起来,本公主就不再与你们大兴王朝计较此事。”
奴才们彼此看看,不知道如何是好,跟着二太子来得是刘河,二太子出来的时候他原本是想跟着的,但是二太子烦得很,不许他跟着,他还留在此处,见此情形,匆匆离开了暖玉阁。
饮香楼,三个人坐着,各怀心思,听着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出入这儿的人,一般都是闲到无事的达官贵人,没有人会如此匆匆的行动,司马溶正在心烦之时,瞧了一眼,现竟然是自己的奴才刘河,恼怒的说:“什么事情,如此的不分轻重!”
刘河吓得一哆嗦,这几日,二太子的脾气总是不好,他犹豫一下,一眼看到了丛意儿,不知道要不要说出丛惜艾在雪地中跪着的事情。
丛意儿心中猜测,刘河的反应一定和丛惜艾有关,因为司马溶刚刚说,他是和丛惜艾一起去的暖玉阁,她看了一眼刘河,温和的说:“有是吗?是不是和惜艾有关?她怎样了?她眼睛不好,还呆在暖玉阁吗?蕊公主有没有为难她?”
“你管她!”司马溶不高兴的说。
“我当然要管,她是我姐姐。”丛意儿看着司马溶,静了静,继续说,“司马溶,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态度,很像以前你对待我的态度,你一直如此吗?喜欢不喜欢,都表现的如此极端?惜艾一定在替你处理此事,否则刘河不会如此惊慌的赶来,一定是惜艾出了什么事。你不关心她,也应当关心一下事情的进展如何。”
“她应该没有事。”司马溶的声音弱了些,在丛意儿面前,他总是有些莫名的心怯,“以她的聪明和她的武艺,蕊公主奈何不得她。”
“但是,她是因事而去。”丛意儿有些生气的说,“她是去替你处理你冲动犯下的错误。刘河,惜艾她如今如何?”
“太子妃,如今跪在暖玉阁的外面雪地里。”刘河低着头,语气急急的说,“蕊公主说,如果太子妃可以跪到她心软,她就可以放过太子的事情。”
“跪在雪地里?”莫家昆插口重复了一句,看了丛意儿一眼,再看看司马溶,说,“她们是不是生了争执?”
“没有。”刘河说,“奴才一直在外面站着,她们在里面说些什么奴才虽然听不到,但没有听见她们二人争吵的声音。”
“我们过去看看。”丛意儿站起身,“不论出现什么状况,以惜艾目前的身体来说,她断不可能撑得过今日。司马溶,她若是出了事情,你会内疚一辈子。”
司马溶没敢说什么,几个人匆匆离开了饮香楼,赶去暖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