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镇定地走回自己房间,镇定地坐下喝了一口水,镇定地用颤音问:“系统,还有五天。你说五天之内我能重新找个什么工作?”
系统像是刚从bug中恢复过来,机械声断断续续:“讨……讨饭。”
路时:“……”
-
天边刚蒙蒙亮,路时连打好几个呵欠,神情萎靡地蹲在伙房门口的排水沟旁。
这是他在十方酒楼打工的最后一天。
虽然这些日子没工钱拿,但至少还能维持温饱。等过了今日,他都不知道下一顿饭该去哪里找。
在赵丰一叠声的叱骂中,他把今天采买回来的新鲜蔬果一一洗净,再捞到一旁的竹篮里晾干。
早春的清晨气温不高,打上来的井水更是冰寒刺骨,等洗完所有的菜,路时原本白白嫩嫩的十根手指已经冻得红肿胀。
他直起酸痛的腰,刚对着手指呵了两口热气,一大摞放完血的鸡突然从天而降,砰地砸进他身边的盆里。
“快点,饭点前把这些鸡毛都拔干净,大师傅等着下锅!”来人匆匆扔下这句话。
路时数了数,足有十二三只,光是烧开水烫鸡都得烫俩小时,更别说还要挨个拔掉那些细小的绒毛!
他呆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对系统道:“不如我现在卷了鸡走吧,说不定卖鸡的钱还能多撑几天。”
2583认真想了想,“这样也好,这样宿主就可以去吃牢饭,不用担心饿死了。”
“……”路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强忍着鼻尖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认命地提起几只断脖子死鸡,老老实实让老板在开除自己之前,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路时刚弯着腰往灶膛里添柴,一个前楼的小二闯进来,急三火四地喊:“路时!路时!!快点跟我走……王府来人了,指名要见你!”
忙碌的后厨陡然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齐齐投向少年。
路时手里的鸡一抖,歪着脖子摔进火堆里,升起一股炙烤后的肉皮香。
这个点酒楼尚未开门迎客,路时在小二的催促下跌跌绊绊跑进大堂。
容掌柜背对着他们站在大堂中央,而他面前的人是
是昨天那个从衣服到刀再到脸都黑咕隆咚的煞神!
路时的冷汗唰唰顺着背脊往外冒:完了,反派这是回家以后气不过,秋后算账来了?!
“路时?”容掌柜现了他,沉着脸喊道:“还不快点过来!别让韩大人久等!”
路时心惊胆战蹭过去,“掌、掌柜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容掌柜还没说话,黑衣侍卫把刀往怀里咔哒一按,横眉竖目:“跟我走,王爷要见你。”
路时僵笑:“有什么不能在这儿……”
“少废话,快走。”
那凶神恶煞的侍卫一偏头,容掌柜就迫不及待地把路时推了出去,压着声音道:“赶紧走吧,别惹得七王爷不快,到时候再连累了酒楼!”
路时一顿,也知道自己躲无可躲,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目送韩扬带着路时出了酒楼大门,荣掌柜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把扒在门后看热闹的众人往回撵:“去去!赶紧回去干活儿!瞧见没?这就是得罪贵客的下场!都给我把皮绷紧了!”
人群末尾,赵丰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
还好他们没有继续留着路时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