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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有人知道你是女子了?”
“没,没有!”
“书院是不是有人知道你是女子了?”
“没有!没有!”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对祖宗立过誓,现在就对祖宗交代去吧!走!”①
话音将落,门梁上便赫然悬起一红一白两段绫,祝英台大惊失色:“娘!不要啊!”
杏眼一睁,猛得坐起,入目是校舍简陋却温馨寝卧,不是祝家高悬“功德无量”四字的祠堂,房梁上更没有挂着红、白两段绫,
一张两丈长的床铺中央堆叠起齐肩高的书本,将床铺分成左右两边,书册上方支起了一个简单的架子,架上挂着布,将床彻底分成两个空间。
梁山伯睡得沉,迷迷糊糊中听见一旁的动静,瞬间清醒:“英台?”
他起身,拉开帘子,见祝英台正抱着膝抽泣,顿时慌张起来,伸手去碰她的肩膀:“英……”
“不要碰我!”祝英台下意识躲开伸来的手,喝道,“走开!”
“你怎么了?”梁山伯看着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低,“我是山伯啊!”
昏暗之中祝英台借着微弱的光影看清了对面的人,小声喘|息着解释:“我做梦了。”
“那只是梦境,不用怕的。你先别着凉了。”梁山伯柔声安慰她,说着欲伸手帮她掩好被子,却再一次被祝英台避开。
她不安地攥着被角,随后将被角往自己身前
拽了拽:“你不用管我,先睡吧。”
梁山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我也不睡了,我陪你。”②
斯时已过寅时,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书院学子起床的时间了。
天幕沉沉,万籁俱寂,下弦月浅浅一弧悬在中庭,洒下点点寒光。
梁、祝二人已穿着整齐出了校舍往南苑的学堂走去。
“你怎么了?自从那天后,你整个人就怪怪的。”梁山伯三两步跟上她,观着她的神色,试探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自打找过王蓝田后,一听“王蓝田”这三个字,祝英台就像猫被踩了尾巴,立刻会炸开,梁山伯想了想还是用“他”来代替。
“没有!没有!”祝英台抬手捂着耳朵蹲在路旁的丹枫下,烦躁的摇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这大半个月,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日王蓝田问她“上有八哥下有九妹,你祝英台又是谁呢?”时的神情。
王蓝田知道她是女子了?
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他会不会用这个威胁自己?
礼尚往来?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提醒她,他知道自己在查他吗?
还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往下查了?
只是几个瞬息,祝英台的脑海里已划过数种可怕的结局,而其中最让她害怕的仍是梦中那一幕——悬在梁上的红、白两段绫。
梁山伯蹲在风口处,替她遮了早晨的山风,他看着神情痛苦的祝英台,心如刀绞,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