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主办方,则是云城的商会。
商会负责人杨进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管是谁,他都负责打哈哈,一个都不得罪。
可今年这宴席的位置,可让他伤透了脑筋。
主桌只有一张,按道理,应该是赫凌尧去坐,可突然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江隐尘。虽然uv现在面临跌停的危险,但赫少主持大局,随时都有可能翻盘。至于这个江隐尘,他的集团现在已经是云城第一,也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可若是把他们两安排到一桌,那不得翻了天呐。
算了算了,他们翻了天,总比得罪其中一个要好。
于是,赫凌尧和江隐尘又坐在了一桌。当然,安桥和花以宁也在。
尴尬的是,从左至右,分别是花以宁,赫凌尧,安桥,江隐尘。
赫凌尧和安桥坐在一起。
安桥不死心,桌子底下,她抬手覆上赫凌尧随意放在腿上的手,熟悉的温暖,还没来得及感受,赫凌尧就抽开了自己的手。
近在咫尺,心,却已经相隔了万里。
安桥心脏骤痛,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身子,越发冰冷。
好痛好痛……
江隐尘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置不对:“安桥,我跟你换个位置。”
安桥沉默着点头,正好,她也不想坐这里。
两人调了个座位。
晚宴正式开始。
“今天,是大年初八,依照惯例,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为今年一整年的好运祈福,在这里,杨某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公司财源,滚滚向前……”
主持人说了什么,安桥并没有听见,她眼睁睁地看着赫凌尧帮花以宁夹好所有的菜,一勺一勺喂进花以宁的嘴里,就像……以前照顾她一样,不允许她手上沾上一点油污。
他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被关的这些天,她每天都在想赫凌尧,她坚信,赫凌尧会来救她,那是有盼头的。现在,呵……
“我去趟洗手间。”安桥的声音极度地微弱。
“我陪你去。”江隐尘道。
“谢谢,不用了,我就是去洗个手。”
她明明还没动筷,却感觉已经沾了油污……
安桥起身离去,脚步虚浮。
她像是丢了魂一般,只剩一个躯壳。
她打开水龙头,一遍一遍地搓手。
怎么办?洗不干净,洗不干净……为什么就是洗不干净?安桥用指甲去抓自己的手背,对,不要这层皮了,不要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这样不就干净了么?
水还在“哗啦啦”地流,安桥的两只手背,红地沁血。
为什么不能再痛一点?为什么?对,肯定是还不够伤,下手再重一点,手上的痛应该就能盖过心底的痛了吧?
“啊……”安桥痛苦地嘶叫,真的好痛,怎么办?她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赫凌尧,我被关的时候,心里是藏着希望的,我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安桥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放肆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安桥才缓缓平复了情绪。
安桥笑,真好,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冰冷的手,摸上自己越发显怀的肚子,她不能被江隐尘关一辈子,她要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这里人杂,说不定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