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挠挠头,感觉这叫北宫黝的人好傻,但又忍不住想听下去。杜蕴背过身抿嘴乐,他爹分明说的是孟子·公孙丑一文的内容。
小郡王说他学至孟子·公孙丑,分明是在哄人。这会儿都露陷了。
闻墨隐约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待杜长兰说完一个段落,小郡王不但不无聊,反而兴致勃勃,催促杜长兰继续。
杜长兰道:“没想到小郡王对公孙丑一文如此熟稔,那我们进行下一篇。”
小郡王主仆三人一头雾水,什么登西?
刚才不是在讲故事吗?怎么变成讲学了。
杜长兰都还没有“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咬文嚼字呢。
杜长兰无辜回望,表示刚才就是在讲学,还夸小郡王聪慧过人,一点就通。
从来没有在念书上被夸过的小郡王都要飘起来了。虽然平时小郡王不觉得一个举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这名举人,尤其还是一名解元夸他书念的不错时,小郡王就顶顶敬佩了。
多有眼光呐!
双方相处的分外和谐,午时小郡王还拉着杜长兰父子二人一同用饭。午后小郡王困中觉,杜长兰犹豫道:“小郡王……”
小郡王抬眸:“怎么了?”
杜长兰郑重的拱手一礼,差点把小郡王的瞌睡惊飞了,他磕巴道:“你说话就说话,行什么礼啊。”
杜长兰张了张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最后咬咬牙:“小郡王,在下出身清贫,过往只在县学看过藏书一二,便已是惊讶。不成想今日进入郡王府,骤见郡王府藏书之丰,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说句不好听的话,当真是老鼠进了米缸,甜蜜的走不动道了。”
小郡王被杜长兰的说辞逗笑了,他哼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不就是书嘛,你想看就去看。”
于是杜长兰不仅看了,酉正离开郡王府时,还借阅了一本,约定次日带回。
葛府
杜长兰近日变得忙碌起来,他一面给小郡王讲学,趁机拉近关系,一面借阅郡王府的书籍翻阅,通过郡王府的人脉搜罗往届春闱试题以及历年上京邸报。
他带着儿子天天往郡王府跑,杜蕴也泡在郡王府的书房,父子二人的日子充实又忙碌,无暇他顾。
但有人坐不住了。
这日杜长兰父子黄昏归家,巷道外停了一辆外型简单低调的马车。杜长兰只是下意识抬眸望了一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又精明的眼睛。
一刻钟后,酒楼二楼雅间。
杜蕴看看他爹又看看对面坐的老者,有些疑惑。
杜长兰笑问:“不知老先生寻我父子二人前来是为何事?”
葛老面色沉沉,不理会杜长兰,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小少年白皙清润的面庞,又飞快收回。
葛老呷了一口茶,淡淡道:“老夫听闻你去郡王府讲学了?”
杜长兰垂首应道:“是有这回事。小郡王仁义,还允在下借阅书籍。”
“糊涂。”葛老轻声呵斥:“你春闱在即,还不将心思放在正途。每日东奔西跑,安能有成绩?”
他捋了捋胡须,循循教导:“年轻人,莫心浮气躁。”
杜蕴鼓了小脸,不太高兴葛老先生这么说他爹。他忍不住道:“老先生,我爹也是为了春闱,每晚回去我爹都在做春闱试题。而这皆是托小郡王得来的。”
葛老先生这下有些诧异了,他还以为杜长兰是为了攀附权贵,没想到绕这么大个圈子竟是为了春闱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