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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呦呦又叫了他一声，试探着问，“你说要当我的僵傀，是认真的吗？”

她这话问的直白，羞涩的低着头，柔软的睫毛颤个不停，似是生怕他反悔。

惊喜过度？

燕霜行暗自思忖着，为陆呦呦刚刚的惊慌失措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只矜持地颔了颔首，“嗯。”

他应了一声，又觉得自己这样答应的太快，于是故作高冷的补了一句，“我只是暂时借你用用，若你无法将我炼成僵傀，我还是会离去。”

所以……僵傀到底是什么？

陆呦呦心里装满了疑惑，也还是有些害怕，不过这三言两语间，倒让她对男配的恐惧消退了许多——

虽然他是鬼，体温很冷，皮肤苍白的吓人，但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做完了心里建设，陆呦呦终于有勇气抬头去看男配的脸。

——先前他出现的突兀，陆呦呦并没有仔细端详他的样貌，只隐约记得他身材高大，眉目狭长，黑发血瞳。

眼睫掀起，陆呦呦小心翼翼地顺着男配身上的大红色婚服往上看。

金丝线绣龙纹的盘扣、宽阔笔挺的肩膀、性感漂亮的喉结，还有那张她十分熟悉、每天都会想起来的脸。

和微微凸起的眉骨相比，他的眼窝深邃，睫毛过长，低头望过来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正在被他认真注视的错觉。他的鼻梁很挺，双唇稍薄，面颊瘦削，露出了凌厉的下颌线，没了她记忆中的温润无害，多了几分淡漠的肃杀和孤寂。

是斐尔叶的脸。

双眸错愕的睁大，陆呦呦站在原地，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燕霜行，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

燕霜行眉头微蹙，见她黑葡萄一样的眼仁忽然聚起星星点点的泪光，只好把人搂在怀里，僵硬地哄了哄，“别哭，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是我不好，吓到你了，我不走，不走了。”

他说着，却发现怀里人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燕霜行有点手足无措，心口却溢满了说不出的甜。

他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随口将离开挂在嘴边，笨拙地替陆呦呦拭去泪珠，见她用力咬着唇，俊脸微红，慢慢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冰冷的呼吸落在唇上，陆呦呦朦胧地睁开眼，看见了燕霜行半阖的血眸，他的嘴唇冰凉柔软，青涩又动情地吻着她，眉目缱绻，像是要将她印进心里。

理智瞬间回笼，陆呦呦在燕霜行加深这个吻之前清醒了过来，用力推开了他的胸膛。

“咳。”燕霜行还沉浸在方才那个一触即发的吻里，见陆呦呦红着脸推开他，还以为她害羞了。

他舔了舔泛红的薄唇，感觉唇齿间全都是一股化不开的蜜意，只艰难的将视线从陆呦呦那儿移开，故作镇定地说，“天色已晚，你可是要休息了？”

陆呦呦心里很乱，只点了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燕霜行想说今晚可以和她一起睡，但瞥见她红红的眼尾，想着明日就是婚期，他还需要提前准备，也就没说出口。

用拳抵了抵唇，燕霜行假装自己并没有因为方才那个吻产生什么不妙的变化，掩饰性地侧过身，“那你早些休息，为夫先走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灵堂，火急火燎的往雨里降温，陆呦呦愣愣地站在门边，指腹擦过唇角，只觉得所有事都搅成了一团乱麻。

她有点生无可恋地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离奇的走向。

她不是傻子，从男配刚刚的反应和那些话中，已经简单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燕霜行一直以厉鬼的形式徘徊在她身边，且将她那些假装的深情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以为她深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