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他外出之時,從不喜歡在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停留。與刺客相較,他更忌憚繁文縟節。故而若照他的行事之風,今夜寧可繼續上路,在野外紮營駐蹕,也不會到那城裡的官署去。」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睨著他:「兄長之意,他是為了我?」
「你不這般想?」他說著,將我的手拉過來,看了看,「這兩日,都是你在照顧他?」
我「嗯」一聲,抽回手:「他身邊又沒有別人。」
「擦身更衣什麼的,也是你幫忙?」
我一愣,只覺一股熱氣霎時間又沖了上來。
「當然不是,」我瞪起眼睛,「那……那醫館裡有藥童,我不過打打下手。」
兄長「嘖」一聲,道:「不過問問,你緊張什麼?」
「誰緊張了……」
兄長的目光愈加意味深長,摸了摸我的腦袋。
「阿黛,」他說,「你對他,還像先前那般心懷芥蒂麼?」
我張了張口,只覺一時答不上來。
捫心自問,我當下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
芥蒂麼?無感麼?還是……
「怎會毫無芥蒂。」我隨即道,「我說了,從前的事,我不會當作從未有過。」
「子燁與我說,你答應和他去洛陽成婚。」
我:「……」
方才在那屋子裡的事,又似洪水一般涌了出來,兵荒馬亂,大火燎原。
「他何時說的?還說了什麼?」我瞪起眼睛,連忙問道。
「就在方才說的。」兄長道,「只說了這個,不曾說什麼。」
說罷,他奇怪地看著我:「阿黛,你從方才開始就一副言語混亂之態,可是出了何事?」
「沒有。」我隨即道,收斂了神色。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麼你果然要到了洛陽就成婚麼?」
我:「……」
那妖孽。竟就這樣轉頭告訴了兄長,好好的生米,就這麼成了熟飯。
「嗯。」我說,聲音小得幾乎被馬車的聲音吞沒。接著,我又補充道,「我本就不曾抗拒,賜婚都賜了,不答應又如何?」
「這麼說,你那條件,也跟他談了?」兄長道,「他答應了?」
這兩日發生的事太多,這一樁,我倒是幾乎忘了。
回想著他那日說的話,我說:「答應了。」
兄長的神色很是不可置信。
琢磨片刻,他神色認真的問道:「你與他商議此事之時,他在發燒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