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用一种极其讨好的口气通着电话。
“啊,先生,情况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意外……意外……”
声音不大,内容也非常模糊,而他们也当然不会知道,此刻电话的另一头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者。
君凌。
放下电话,万年冰山的脸上划过一丝更加可怕的阴沉。
听说招袂的手断了。
虽然在计划的最初,为了让丁翔不起疑而将招袂也搭了进去,但是君凌已经吩咐过不能伤害到他,虽然手下人辩解说是招袂自己反抗造成的,但隐隐地,君凌还是觉得恼怒,他讨厌这种不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的情节,莫名中,他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慢慢地脱离他的掌控。
父亲也好,招袂也好,谁都不能逃出自己手心。
屋外的通话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皮鞋的足音,带着与粗糙地面摩擦的轻微响声。
糊着白纸的木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秃头男人一脸严肃的站在他们面前。从他身边的空隙望过去,还可以看见几个男人在外屋走动。
瘦高身形,尖嘴猴腮而眼睛过大,眼前这个看起来颇有些“笑果”的男人就是这次劫持事件的现场导演(原谅我的职业病)。也许换一种场合丁翔会因为这张脸在心里笑出声来,但是现在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痛让他失却一切与幽默有关的联想,瞪大了眼睛望着来人。
“现在是绑架,或者说,你们已经被绑架了。”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以极其平缓的速度这样说道,光头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一连串的行动虽然大有向某位葛星明星致敬的嫌疑,但此刻只令人感觉到一种捉摸不定的恐怖。
“我们都是学生,没有钱。”
尚未确定状况,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是被当作有钱人家的子弟给绑了,丁翔首先开口尝试解释些什么。
“我们,要的不是钱。”
光头老大依旧很镇定地回答,一边伸出右手低头看了看手表。
“下午五点三十五分,外出的孩子应该给家长打电话了。”
李梓封从快递手中拿到丁翔的皮夹是在丁翔被绑架的一小时之后。
没错,这就是几个月之前曾经被李梓封戏谑地把玩的东西,破旧,简陋,瘦瘪,而现在廉价的合成革磨损了之后露出的灰白衬里溅着已经见发暗的血迹
打开皮夹,便可以看见原来应该是夹着身份证的透明薄膜里放着一张字条
“还想见到皮夹的主人,一个小时后在xx路电话亭接电话”
端详着这张纸条李梓封坐回沙发里,点燃一只烟
可以说,并不意外
其实早从觉出异样的那天起,李梓封便让人在暗中偷偷跟踪丁翔了。所以今天,从丁翔早上与君凌见面,然后去疗养院这一路的事情都在李梓封的眼皮底下
但是因为疗养院的门禁较严,没有关联的人很难随意出入,所以被李梓封遣来的人便在门外等候。
可是好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
又过了没多久,便有快件递到了李梓封的手上。
李梓封眯起了双眼。
……好蹊跷的事,为什么要将丁翔的东西交给自己?如果那群绑匪不知道他和丁翔的关系,又怎么会拿他来威胁自己?
他们一定知道,而且知道得不少。
思索着,李梓封再次将纸条拿在手里,端详着红色横条上蓝色圆珠笔潦草的痕迹。然后,他又打开了皮夹想要尝试着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这是这一翻,改变了他和丁翔两个人将来的一切。
在零钱的簇拥下,跌出一张雪白的名片。
君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