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着墙上那张白纸,李梓封现在才看清楚那是张出租告示。上面的日期是昨天,这证明丁翔确实已于昨日离开。
“丁翔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从头到尾都只有被我利用而已。如果以为这是我袒护他而说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用相信。”
慢慢迈开脚步,君凌与僵立的李梓封擦肩而过。错过几步,又突然停下,补上一句:“还有……有些事,我想还是找个人告诉你比较好。”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李梓封皱眉,却只换来君凌的一声轻笑。
“我会找到我的人,不论多久,你呢?”
从那天开始,李梓封就又开始了寻找,在南部无数个大小城市里,每天数以百计的报告直接反馈到他的办公室,可是所有的回答都是查无此人。
就像是水滴融入了大海,他的丁翔就这样消失了,无处可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能放弃,可是心头的希望之火却一点点黯了下来。他开始习惯于点燃一支烟,然后反反复复地思考一个于事无补的问题:如果自己当时冷静一些,事情会是怎么样。
半个月后,李梓封见到了丁翔的母亲。
丁慧玲是在傍晚来到李梓封公寓的,看到她站在门前时,李梓封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害怕。
不是害怕这个憔悴的女人,而是害怕自己这几天积累的绝望会崩溃在这个和丁翔血缘最亲近的人面前。
可是他错了。
站在大门口,丁慧玲给了李梓封三个耳光。
然后跪了下来。
耳光的力道不重,且因为高度差的关系几乎没有痛感,可划在脸上的指甲痕迹却让李梓封有种灼烧的错觉。
李梓封有点措手不及,就这样怔怔地让丁慧玲一下下扬手扇在他面颊上。直到看见她在自己面前跪下时才清醒过来,慌忙将她扶起。
无论如何,都应该是自己对不起她罢。
可丁慧玲接着说出的话,却又一次粉碎了李梓封岌岌可危的意志。
“我就是你的母亲……你那可恶的母亲…”
李梓封不知道丁慧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甚至不知道她离开后将要去哪里。颓然坐倒在沙发上,脑中反反复复着那几句听见的话。
“我是你的母亲,离开你是我对不起你,并不奢求得到原谅……只是……”
只是……
摊开那本影集,里面竟然都是丁慧玲和父亲的合照,还有她和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母亲慈爱地抱着自己爱子,黑白和变淡了的彩色,原来自己2岁前的点点滴滴都被收藏在这里了,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
找到母亲了,在自己已经这么老大不小的时候。
丁慧玲就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些所谓的流言也都是事实,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了呢?现在,目前,在他早就对这份亲情不再奢望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迟了二十多年。
点燃烟,又神经质地掐灭。然后整个人埋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是你的母亲,离开你是我对不起你,并不奢求得到原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