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有点昏,室内太闷,坐了一会儿我就出去在后院站了站,青木寸步不离地跟着,即便是在空间小的屋子,也是一直跟随。
我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低头,后院墙角那个小小的土堆在黑夜里安安静静的伫立,我回想起当初才知道青木死亡后的感受——只能说恍如隔世,已经回忆不清那时候的心情。
青木毫无欣赏夜景的兴趣,他见我看了,也有样学样抬头看了一眼,便索然无味地扭过头继续盯我。
我被盯得都习惯了,无视青木视线已然成了一项技能。
土堆上坑坑洼洼,我突发奇想,指了指那堆土,诚实地告诉他:“青木,那其实是我为你建的墓。”
“墓?”他怔了怔,思索了片刻才看向那堆草率至极的土堆。
他认真地看了半晌,道:“空间那么大,诗绪里是土葬派呢。”
“你不喜欢土葬?”
“才不要,蛆虫蚯蚓什么的……而且腐烂的肉很丑陋。”
“唔……的确,我也讨厌土葬。更倾向于火化吧。”
“……”青木瞥我一眼,没说话。
“那里面是你的衣服和头发——诶,不过你以前真的留长发吗?你活了这么长,难道是古代的时候留的?”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发型,男性脑袋中间会剃出空白长条的形状,总觉得不符合青木的形象呢……
青木饶有兴趣道:“诗绪里你要看吗?”
“这还能看吗?”
“当然了,不过是幻想勾引罢
了。”
他连使人脑海中响起“杀了富江”的暗示话语都可以做到——自然,只是偶尔,他兴致一起,就喜欢看那些人崩溃的表情和烂到泥土里的人生罢了,更多的时候是他们自发被勾起的恶念杀意。
“???”我有点好奇了,“怎么做?”
青木似乎受不了我睁着眼睛仰头注视着他的模样,禁不住喜爱地低头亲了亲我的唇,然后用手捧住我的脸,那双暗沉的黑眸牢牢禁锢住我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此刻就仿若一个神秘的星空,散发出比以往强烈千百倍的吸引力。
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线,在我们之间围绕,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对于别人的魔性能力。
突兀的,我脑海里冒出一连串的想法。
——“好想杀了他。”
——“?”
——“犯法啊。”
——“但是,他能复活,别人不会发现的。”
——“不要,我害怕。”
我眨了眨眼。
青木将他的一段过往娓娓道来,那一瞬间他的声音仿佛钻进我的脑中深处,构出无比真实的虚幻。
那是一处繁华街道,有名的吉原花街,丑态的男人们勾着肩膀醉醺醺地向吆喝的人走去,用袖口挡住半脸垂首路过的艺伎或者仆人,推着小车的小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我正站在此处,真实地感受着酒气、胭脂水粉的味道,热火朝天的夜晚。
我揪了揪脸。
不疼。
这便是怪物的幻境。
能引起人最深处的恶欲。
但我并
未彻底融入,前方一堆抬轿的人气势凌人地赶来,路人纷纷退避,接耳交谈。
“那便是近来最负盛名的花魁?”
“她傲气得很,不会茶艺、诗歌、花道、书法、舞蹈,甚至连粉都不会敷,牙齿一直是洁白无瑕,不卖身不卖艺,反而要让客人伺候,但也不喜欢别人碰她,近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