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初与这些医生们的交流只是通过网络,只需要输入和拼写就好,现在真人见了面,很多时候的交流当然就不能再靠电脑或者纸笔,所以听力的障碍越来越成为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两个多月前来到上海的时候,厉南星不是没有想过要治疗自己的听力,但几乎从踏足上海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空闲下来的时候。而且虽然说是要治疗,真的到了这个关口,是不是真的可以治好,如果治不好又该怎么办这些问题,就算厉南星自己也不自觉地有些躲避去想。
本来是想找陆小凤好好商量一下的,但陆小凤却因为新年的临近,而陷入了天昏地暗的忙乱当中。除了偶尔还记得发个短信告诉厉南星自己要加班,他们两个几乎根本没有交流的时间。通常厉南星回到家里的时候,陆小凤正好要出门或者已经出了门。而当厉南星要出门的时候,那个人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倒头大睡。
相比较陆小凤,厉南星最近似乎与史红英的交流更加频繁一点,但是这样的结果似乎又让那位叫作史白都的先生误会更加深了。
史红英生日的邀请是由史白都送过来的,而一开始厉南星并不想去——他再不通事务也知道史红英的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是那个人不是自己。但史白都表示希望借助这次聚餐,聊聊他下一步对仲氏医院的投资方案,厉南星犹豫再三后才决定应邀前往。
酒店很高档,史白都固然衣冠楚楚,史红英更是艳光四射,然而厉南星还是注意到打扮得无比美丽却始终心不在焉的史红英,其实并不想跟他们两个吃饭。
趁着史白都起身去洗手的当口,厉南星略有些苦笑地对史红英说:“如果医院里的事情比较忙,不妨先回去吧,我这里没关系的。”
史红英的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即却又迅速地暗淡下来。手里的刀叉狠狠叉在牛排上,“我才不要回那个医院去。”她明显的口是心非,“南星,你们医院要不要护士,我去给你工作算了。”
厉南星一怔,“金逐流这次又犯什么错误了,让你这样生气?”
史红英疲惫地摇了摇头,“他要是真的犯什么错误就好了,我揍他一顿看他还老不老实,但是……”手里的刀叉再戳一下,“他就是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他是在躲避我!”
厉南星微微蹙起眉头,“为什么?”
史红英抬眼看着他,没好气地道:“因为你。”她说,“他怀疑我跟你之间有故事……”
厉南星苦笑了笑,“如果他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就的确该揍了。”
这次轮到史红英皱眉,“但,似乎又不全是这样。”她顿了顿,“以那个大少爷的脾气,如果真地把你当成情敌,他会主动来找你麻烦而不是自己躲开。”
想起自己那两次或多或少都跟金逐流有关的牢狱之灾,厉南星叹口气,那位大少爷的脾气他已经深有体会。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史红英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行,我要去问清楚他!”但她总算还记得要跟厉南星说些重要的话,扔下餐巾跑路以前,史红英很认真地看着厉南星,“当心我哥哥,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建议,都不要相信!”她直接说,“那人心术不正!”
……
等史白都从洗手间里回来,史红英早就走得连影子都不见了。略愣了一愣后,史白都只能适当地表现出对妹妹任性的不满,随即就把话题转向他所关注的那个方面——
“听说厉先生是滇医的传人?”史白都刻意地笑得无比斯文,“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尽欢花’这种植物呢?啊,说起来,我与你的父亲曾经就这个课题作过深入研究。”
厉南星一愣,“尽欢花?”
史白都点头,“是啊,据说是一种能够激发人生命潜能的植物。当年,我跟你父亲本来想通过这种植物研究出最新的麻醉药剂的,但是很遗憾,我们的研究还没有得出结论,你的父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