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正是沈君那天发出的死亡邀请,但并不是所有收信者都前来赴约了。
林深迅速地将与简讯对应的号码一一圈上记号,圈到第六个,突然停住了。
「曾雅芳!」
简讯记录显示,沈君同样给曾雅芳发送过这条简讯。联系到当天晚上曾雅芳和张奇出现在望龙湖附近的小树林里,很可能就是因为曾雅芳对这条简讯心生疑惑,准备带张奇过去壮胆。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去掺一脚,也许现在张奇已经躺在殡仪馆里了……」陶其华皱了皱眉头,紧接著又问道:「老孙是谁?」
「应该就是看门人,」林深回答,「伏唯的推测没有错,这群人就是一夥的,曾雅芳在说谎。」
说著,他复制了曾雅芳的手机号码,在文档内进行搜寻,果然又找到了几条沈君与曾雅芳的通信记录,不过这次居然是曾雅芳主动邀约沈君。
「想见我的话,那就今晚玻璃厂见,就是那个能摘葡萄的地方,知道吧?」
玻璃厂,後院里长著葡萄的玻璃厂?
陶其华愣了一秒钟,然後看了看简讯发送的时间,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不就是我拜码头的那一天嘛!」
原来就是你
原来数个月之前的那一天,沈君将陶其华丢到老校区之後,并不是专程跑去摘什麽葡萄,而是去见曾雅芳。
事情很可能是这样的:
沈君确实曾经对曾雅芳展开过追求,但是一开始曾雅芳对他并不在意。然而突然有一天,曾雅芳约他在老校区见面,沈君自然求之不得,正巧赶上新生「拜码头」,就「顺便」把陶其华丢在了老校区里。
「我记得那时候,一直觉得有人跟在我身後,还在玻璃厂的大门上见到过一个人的影子……」陶其华回忆道:「难道说,就是曾雅芳?」
说到这里,他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可是上学期,曾雅芳还讨厌沈君到叫人揍他的地步,开学之後没多久却加入了沈君的团体……这个转变未免也太生硬了。而且不仅是曾雅芳,从沈君的相册看来,他的作风前後反差强烈,甚至是那个杀人的助教,不也有人说她的举动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吗?」
「杀人犯全部都判若两人……」说到这里,林深皱著眉头忽然将滑鼠往桌上重重一按,眼睛几乎放出光来,「不是判若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人!打电话给你的室友,叫他离曾雅芳越远越好,快!」
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陶其华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掏出手机,可还是忍不住多嘴道:「你究竟猜到了什麽?也说出来让我知道知道啊。」
「去抓曾雅芳的路上再仔细解释。」
知道以林深的脾气,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陶其华乖乖地闭上了嘴,他拿著手机贴在左脸颊上安静了一会儿,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最後说道:「张奇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大约半个小时前。
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咕」的一声,感觉到口渴的张奇睁开了眼睛。
肮脏、陌生、结满了蜘蛛网的天花板。这不是宿舍,也不可能是哪一间自习教室。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摇晃了一下,试图慢慢回想起什麽来。
这一摇晃,张奇突然发现:自己是被绑住了手脚,平放在了一个宽阔的台子上。
他低头,看著双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