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表示等待情况再稳定一点再移动到担架上送往医院,楚伽就一直跪在地板上守在母亲身旁。恢复了意识的beta女性微微睁开眼睛,摆在身边的手动了动,立刻就被握进了一双微凉而且汗湿的手掌里。
“妈,妈!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妈……你一定要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我会乖,再也不和你顶嘴。妈,拜托你一定要好起来……”
母亲究竟有没有听见他的哀求,楚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母亲的手还是温暖而柔软的,事实上,那样的温暖,甚至不像是一个突发心梗的病人的手。
而这是带有死亡气息的温柔,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跟着救护车把母亲送去了医院,却没有让楚伽跟着去。他被反锁在了这间21楼的公寓里面,窗外是冬日雾霾的早上,一片苍茫。
这之后整整两天,父亲都没有回来。
第一部完
楚伽好像是一盆被人遗忘了的盆栽,安静地放置在这座房间的一个角落。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江边的水雾升起,从阳台移门的缝隙之间漫进来,都没有挪动半步。桌上还留着母亲准备的早餐,饿到极点的时候他吃了一份,剩下的两份则一直原封不动,留在父亲和母亲的位置上。
如果自己真的被抛弃了,那至少还有可以念想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傻傻地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心口不那么难过了。
第一天,自己的手机偶尔响起过几次,他听见了声音,也大概知道手机被藏在哪里,却没有去接听。因为他害怕从那里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如果一切平安,那么总有一天,母亲会打开面前的那扇门,温柔地笑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吧。
怀着这样奇怪的念头,他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大约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有香味的梦。
就是学校后门那家快餐店里炸鸡翅和薯条的香味,平时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味道,可是现在只要稍稍飘来一点就让他垂涎到无法遏制。楚伽从梦里睁开眼睛,发现香气也跟着飘出了梦境,正在冷清的屋子里弥漫着。
有一个人,正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汉堡。
“君然?你怎么进来的?”
“找人开锁啊。”同为beta的美丽男人笑得理所当然:“放心,不会留下痕迹的。话说起来这样的安保可不行啊,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呢?”
说到这里,他指着茶几上的纸袋子:“给你的。”
楚伽没有碰,又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查一个人名下的产业又不是很难的事,而且我也不用自己挨个儿拜访。”
“我都忘了你家是黑道。”楚伽叹了一口气:“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家的事了。”
“你妈没事了。”君然吃完汉堡舔了舔手指头:“你爸一直寸步不离icu门口,他是真的把你给忘记了。”
楚伽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真不吃?”君然拿起纸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打开叼了一根薯条在嘴上。
“顺便说一句,叶哲臣要被处分了。他昨天痛揍了三个alpha,你都认识的。他自己也伤得不轻,他爹妈都快气疯了,正在努力摆平,还商量着要给他转学。”
这句话终于让楚伽微微一愣,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叶哲臣父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