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不是小师妹?”
李墨轩说:“你没有听错,是小师弟。那时,这件事,哄动了整个师大。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所以,要我说,不管你爱的是什么人,只要还有一线的希望,就别放弃,不然,后悔的时候,简直想拧掉自己的鼻子。”
苗绿鸣喊:“教授,我”
李墨轩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说:“哎,小苗,现在什么也别跟老师说,别说。你虽然长得象小孩子一个,可是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自己想清楚。人必得先自救,上天才能救你!”
苗绿鸣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李墨轩说:“聪明孩子,一点就透。不过,你可别学我师兄减肥,你可没有他那么多的养份可以耗。该吃吃,该睡睡,该想的时候就想,想明白了就去做。”
苗绿鸣开始了他的思考。
可是,单位里,总有些叫人啼笑皆非的事妨碍他的思考。
班里的那个吴昀,好象是因为他的父母终于决定要离婚,这孩子,折腾得象个小猴子,闹腾得班上无法上课,以此来表达他内心的不安。
苗绿鸣挺同情他,可是,也架不住任课老师们接二连三地来告状。
这一天,音乐老师又跑到苗绿鸣面前,把吴昀好一通批,说他现在上课时搔挠女同学十分猖獗,一批评竟然大哭大叫,躺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刚说完,又有中午值班的老师来说,吴昀在吃饭之前,把食堂师傅送来的全班同学的小勺子挨个儿拿起来舔了一遍。
苗绿鸣气疯了,打又打不得,骂又没有用,找来一根学生用的跳绳,一头拴在吴昀的腕间,一头扣在自己的腰带上,走到哪里都带着他,宛若长出了一条尾巴。
吴昀的脸上纵横交错着泪痕与泥土,苗绿鸣叹一口气找出自己的干净毛巾来给他洗了把脸。
毛巾移开时,这小皮猴子愣愣地看着苗绿鸣,出奇地安静,眼睛里有大人的沧桑与孩童的不安。
这眼神让苗绿鸣想到宋青谷,在他嚣张的时候,他是否也是一样的不安?这不安,是不是自己给予的呢?
相比与苗绿鸣,宋青谷的日子要更不好过一点。
他说是朋友借的房子,其实并不是,只不过是他临时租的一个小单间。
条件不是很好,电器只有一个微波炉和一台旧洗衣机,一转起来声音响得如同马达一般。
住的差些,到没有什么,工作上也颇为不顺。
新闻中心的林大主任突然奇想,把他与常征调了开来,给他另配了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名义上是叫他带带新人,实际上就是不想他跟常征再合作下去了,他认为合作得久了,两个人容易结帮,不利于他的管理。
宋青谷气坏了,跟林大主任拍着桌子大吵了一通。
最让宋青谷难以忍受的是,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苗绿鸣,很想他的绿绿。
在做着一切小事的时候,都会想到他。
比如,洗衣服时。
宋青谷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在晚上八点以后才开始洗衣服。
这是绿绿的习惯,这里执行的是峰谷电价,绿绿总是等到八点以后才洗衣服,然后把衣服晾在家里,一大早再晒到外头去。
宋青谷蹲在旧旧的洗衣机前,一件一件地往外掏衣服,一件一件地晾在卫生间拉起的一根绳子上。
一边的方凳上,还有一摞晒干的衣服和一床被子。
绿绿喜欢晒被子,他喜欢上面那种干燥的阳光的气味。
这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渗透到他的生命里。这印迹,这样深刻,这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