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运瞧在眼里,心中微感惊讶,布晓霜与他亲兵……
他也并不想让对方难堪,这时便恰到好处地站起圆场:「布兄,小弟实是不胜酒力,还望见谅,咱们等会儿还得好好商讨征伐大计!」
布晓霜闷闷应了声,才沉着脸坐了回来,身旁的青年微笑着向时承运点头示意。
小笔经这一闹早从沉思中醒来,将帐中情形瞧得清楚,那个偷偷看他的亲兵和大将军……若是连这点儿情状都瞧不出来,小笔可真白混了这多年。
可是……自己想岔了吧,难不成布大将军也跟小叶子一样,带了个那样的亲兵?
不会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看向男人,却不料对方也正看向他,四目相对,立时便明白彼此心思,男人高兴,桌案下的脚轻轻碰了下小笔的。
餐后,将官们在帐内讨论,亲兵侍卫在外把守。
小笔原本不需站岗,时承运早安排好他在临近帐内歇息,可他不愿,坚持要和其它亲兵一样,不过站岗可不是好玩儿的,才站了一会儿,他便有些耐不住。
「你刚入军营?」声音恁地好听。
小笔转头一看,竟是布晓霜身旁的那个亲兵,虽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话,可在他嘴里道出,却说不出有股韵味。
小笔点头,笑道:「你是老兵哦,我们……嘿嘿,老兄很面熟啊。」
青年眼一闪,也笑:「嗯,面熟得很呢。」
小笔见青年的笑容,心里却有些恍惚,那笑容也似在哪儿见过一般,可这人虽长得眉清目秀,看着似个书生,但瞧他持枪的姿势,站着的身姿,分明便是个老兵,难道他在峭山关待过?他心里蓦地一慌。
「我叫连白,兄弟贵姓?」
小笔忙答道:「我叫时奉笔。」几乎是脱口而出,答完却是一呆,做回时奉笔了吗?
唤作连白的青年垂下眼帘,似乎要掩盖些什么,抬头时,看向小笔的眼光中似有深意,他轻笑道:「奉笔兄弟是时侍郎府上的?」
「……是。是他府上……」小笔慌忙中胡乱说道,「府上的家丁。」
「家丁?」连白嘴角含笑,似是不信。
小笔听他口气,顿时有些不自在,心道,奶奶的,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了。
「连哥你一直跟着大将军?真好福气。」在「跟着」两个字上格外用力。
连白未答话,倒又笑起来,低声嘀咕了句:「好家伙,跟以前一个性子,半点不吃亏……」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小笔根本没听清,追问。
「哦,我说奉笔你以后可得好好练练身子骨,看着弱了些。」
小笔讪讪的,想反驳两句,可明摆在那儿的,能容得你乱辩吗?顿时气愤,奶奶的,老子要不是当初逢难,早年可是身手灵活,比小叶子还强呢!我就不信了我,比不过小叶子,还比不过你一个姓连的。
他憋了股气,原先的脾性倒又回来了,反将那些纠结不清的心事放到一边。
讨论完行军路程后,其它将领纷纷出帐,帐内只余时承运和布晓霜二人。帐外,也只留了小笔和连白两个亲兵。
半晌,时、布两人皆无话。布晓霜默默喝酒,时承运悠然茗茶。
时承运心道,这姓布的倒全不见适才的鲁莽冲动,果然不简单。只不知他那亲兵什么来路,他和小笔同在帐外守卫,不知有没讲些私话。
再过了半刻,布晓霜身前的酒坛倒空了,他放下酒坛直视时承运道:「侍郎破敌顷刻间事,老布奉陪便是,但破敌后,咱们可得把骊……」
时承运闻声立刻打断他的话:「布将军!」这个布晓霜是真鲁莽还是假白痴,「敌患可不止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