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孙氏听到动静,出声道:“是梁家婶子吗?快进来。”说完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几人跟着菱儿走进孙氏房里。
房间很是简陋,窗户正关着,有些暗。只有一副立柜和一副平柜,看着像是用了有些年了,油漆斑驳,颜色发黑。屋子里满是草药的苦涩气味。
如意跟着赵氏将补品放在柜子上。
西面放了张床,上面正躺着个人。几人走过去,等看清了孙氏的脸,沈蓁蓁不禁心里惊呼一声。
孙氏脸色蜡黄中带着惨白,嘴唇起满了干皮,脸上原先还有几分肉,如今两颊竟全部凹下去了,瘦得有些脱相。
孙氏挣扎着想坐起身来,被赵氏按住了。
赵氏看着孙氏的样子,心疼得声音都有些哽咽,“孙嫂子,你就躺着,别起来。”算起来,孙氏嫁到黄家来也有十五六年了。赵氏守寡,孙嫂子又是这么个遭遇,平时两家来往得比较多,互相帮持着。
孙氏看着沈蓁蓁和如意,勉强笑道:“劳烦娘子和姑娘来看我。”声音里带着虚弱。
沈蓁蓁勉强笑了笑,“孙嫂子别客气,邻里邻居的,都是应该的。”
这时菱儿搬了两张板凳进来,孙氏又招呼她们坐。
赵氏坐在孙氏床边,语气里有些责怪,“孙嫂子是什么时候病的,我们竟一点音信都没听到。”
孙氏道:“前段时间,我就感觉有些头晕,使不上劲儿,也没多管,前天早晨,我起身的时候,一下就倒了。没力气起来,还是梵儿进来扶我起来的。”说着虚弱地笑了笑,“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这么些年我从没生过病,身体好着呢。”
孙氏说着安慰人的话,沈蓁蓁却听得心下一沉。
这么多年没生过病,想来是孩子还小,身体拧着一股劲,也不敢生病。前段时间黄梵去做了学徒,孙氏心里有了些盼头,劲松下去了,身体就一下垮下来了。
沈蓁蓁问道:“嫂子可看过大夫了?”
孙氏抿了抿干燥的唇,“没有呢。梵儿坚持想请大夫看,我给拦下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吃药也能好,没的白花银子。”
沈蓁蓁劝道:“嫂子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呢,大夫不见病人,也摸不准是个什么病情,开的药也不一定能对症。”
赵氏也跟着劝,“孙嫂子,若是银钱不够,我先借些给你,先把病治好了再说。”
孙氏连忙谢绝,“我知道梁珩他进京赶考去了,婶子哪里还有银子?婶子别担心,过不多久病就好了。”
几人坐了半晌,见孙氏精神不大好,便告辞了。
沈蓁蓁出了黄家门,对赵氏道:“婶子,一会我取些银子给您,您送去给孙嫂子吧。她那个样子,我瞧着得请大夫看看才行。”
茶会(捉虫)
沈蓁蓁取了二两银子,拿给赵氏,托她送过去。想着跟黄家毕竟不大熟,自己送过去,怕孙氏会不肯收。
赵氏到了黄家,孙氏果然好说歹说不肯收。
虽然跟沈娘子是邻居,但沈娘子跟他们家非亲非故,也并不相熟,如何能收人家这么多银子。就算是借的,二两银子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还上人家,所以孙氏怎么都不肯收银子。
赵氏正在劝着孙氏,黄梵便走进房来。
“婶子。”黄梵叫了一声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