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恆焉生性多疑,尤其是對著韓修的時候。
於是眼下明明不是什麼好事,韓修卻一臉配合且期待的樣子,他便不得不起疑心,繼而推理出韓修的一個目的——不管他推出什麼目的,反正他肯定不會讓韓修如願,如此一來,韓修反而就安全了。
而這一時僥倖換來的安全,讓韓修也是捏了一把汗。【這人是個瘋的,對自己又極有自信,我要是拒絕,他肯定說什麼都要先草了再說。】
就因為這壞毛病,當初在鎮北侯府的密室,韓修才走運撿回一條命。
因為那時赤烈恆焉一定要韓修受不了酷刑折磨,自己開口求死,結果韓修一日不求,他就一日不殺,也是一種另類的倔強了。
自認為看穿了韓修的陰謀詭計,赤烈恆焉笑的十分開心,又挑了一個四肢還健全的御醫出來,讓他去給李恤傳話要東西。
本來韓修正在暗自慶幸計劃成功,暫時不用擔心被上了,緊接著聽見赤烈恆焉要的東西,頓時臉都綠了。
天機殿外,李恤正陷入無邊的糾結煎熬中,正攥著拳,內心天人交戰,在理性和衝動之間來回拉鋸,結果,天機殿的大門又開了條縫,換了個御醫探出腦袋來。
因為有上一個御醫擅自改了傳話慘遭毒手的前車之鑑,這次的御醫傳話時,基本就是原話照搬了:「準備點床笫間滋潤助興的藥膏藥油來,要快,不然他就直接上了,到時候吃苦的是太傅,別耽擱。」
李恤一聽到這個要求,當場心像被放進油鍋里,刺啦一聲,燙得他簡直魂飛魄散,站都要站不穩。
他是強行死死攥緊了袖中雙拳,才撐著沒有露出半點動搖,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死死睜著,牙關都要咬碎了。
第51章黑化帝王vs清冷太傅51
「告訴赤烈恆焉,要求他可以隨便提,但唯獨不要傷朕的太傅。」
聽了自家天子的話,那御醫露出個頗為同情的眼神,然後顫抖著把頭縮回去,跟赤烈恆焉轉述了李恤的話。
赤烈恆焉聽了就來了興致,覺得就算不能立刻殺了李恤,先往他心上砍幾刀也是好的,砍著砍著,他說不定一瘋就衝進來了,於是嘴角一揚,說了句差不多把李恤給千刀萬剮的話。
李恤只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見那傳話的御醫又顫顫地把頭探出來,幾乎帶著點哭腔轉述:「傷不傷的,還得看陛下準備的藥好不好,要是夠滋潤,見紅暈倒什麼的,大概可以避免。」
之前李恤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過,韓修才侍寢三次,就又是見紅又是暈倒,當真比女人還嬌弱。
當時他是在氣頭上,一心想把韓修的傲骨都給打折碾碎,成為可以任他拿捏禁錮的人。
而他那時的口不擇言,如今都成了敵人剮他心肝的利刃,根本無從招架。
報應,這個赤烈恆焉不光是盛周的死敵,更是上天給他的報應。
李恤牙關緊緊咬著,齒縫間已經隱隱有血色滲出,但他極力忍著,絕不肯露出半點軟弱。
這種時候,他決不能軟弱,否則太傅和這個江山,就都沒了指望。
「告訴赤烈恆焉,只要他肯放過朕的太傅,他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朕是盛周天子,一言九鼎。」
於是,那御醫又把腦袋縮回去了。
片刻之後,御醫又把腦袋探出來,傳話道:「這話很中聽,那今日就談到這兒,改日再談吧。」
這就直接把天機殿當自己家了,盛周天子和群臣都是客,今日不見客了,有事改日來。
李恤不知道赤烈恆焉在搞什麼鬼,一時間五內俱焚,燒的都快瘋了。
殿內,韓修已經看出赤烈恆焉是在故意磨著李恤,叫他上不得下不得,慢慢耗,真正揪心的人才會耗不起,而赤烈恆焉已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耗得起,還可以順便養傷。
赤烈恆焉傷得很重,昨夜在擂台上就已經被韓修傷了多處,之後被御林軍接二連三的圍殺,七七八八的也是受了不少傷,如今早已沒了曾經的俊朗金貴,一身的血污狼狽,看著和流浪的乞丐都快差不多了。
赤烈恆焉手下有懂藥理的人,一進來便將御醫們的藥箱給控制了,此刻把御醫們都趕到一邊,自己忙忙碌碌,給赤烈恆焉和其餘手下治傷包紮。
赤烈恆焉經過一夜奮戰,傷口和衣服都被血糊在一起,衣服往下脫的時候,簡直如同扒皮。他痛的難受,就罵韓修出氣。
「等你沒用處了,我一定『弄』死你,你給我等著!」
對於這些污言穢語,韓修從一開始就免疫了,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赤烈恆焉齜牙咧嘴的樣子,活像吃瓜看戲,看的頗有滋味。
反正他有痛感屏蔽,他不痛,這世上還有比自己好好地,而死對頭在遭罪更好看的事情嗎?
同一時間裡,筍子在意識里彈出來,一臉擔憂地對韓修道:【宿主,你生命值已經快到臨界點了,照這情況是撐不了多久的,可是男主那邊的仇恨值還差1點沒清零。】
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韓太傅這身體本來就快到油盡燈枯了,要是不亂折騰,好好養著,或許還有個幾年好活,但是昨夜中了那貫穿一箭,又幾次大出血,如今就已經是個漏水的破桶,再怎麼治,也好不了了。
【那我還剩幾天?】
【不折騰的話,十來天還行,可是現在你在赤烈恆焉手裡頭,他肯定要折騰你的,搞不好隨時會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