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词没有应声。
王嬷嬷只得又道:“主子,前儿两日里,殿下都歇在了陈侧妃的院子里。”
杜婉词往黄花梨木交椅上一仰,有些疲倦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原本以为白采苓会是对抗陈语冰的利器,却不想,白采苓一早便招了殿下的厌弃,白采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殿下的饮食上动手脚,而她竟还被白采苓蒙在鼓里,傻愣愣地去给白采苓求情。
杜婉词看着桌面上放着的糕点,有些不耐烦地道:“撤下去,都撤下去!”
翠微忙带着宫女收拾了桌子。心中暗暗嘀咕,主子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杜婉词望着瞬间只剩下她一人的东厢房,为什么杜恒言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总会有人去帮她,而她深陷在这东宫中,又有何人可以救她呢?
杜婉词正在出神,翠微又进来,禀道:“娘娘,贵妃娘娘那边传话来,说今个是中秋节,让您晚上入宫一起用膳。”
杜婉词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进来伺候我换衣吧!”
酉时正,杜婉词带着东宫女眷到了椒兰殿中,一眼便看到和彤玉公主坐在一块的阿宝,眸子里闪过瞬间的惊异。
沈贵妃见她进来,难得和颜悦色地道:“婉婉到了,来给母妃看看。”
杜婉词眉眼间皆是濡慕地朝着沈贵妃走去,“儿息给母妃请安。”
沈贵妃牵了她的手,道:“本宫这些日子看着彤玉和阿宝在跟前转,便也盼着你早日为太子诞下麟儿。”
杜婉词顷刻间红了脸,心口却满是苦涩,然而在沈贵妃殷勤的期待中,还是娇羞地应了下来。
彤玉公主笑道:“好好,我就要有小侄子了!”一边说着一边又和一旁的阿宝翻起了花绳。
看着两个女孩子的杨淑仪目光柔和的像要溢出水来一般,少顷,看着杜婉词问道:“我听说恒言在益州出了事儿,不知太子妃可清楚?”
杜婉词点头道:“婉婉也是前些日子听说的,只是具体情况,因益州与汴京路途遥远,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杨淑仪不在意地笑笑,对着沈贵妃道:“妾身对恒言那小娘子甚是喜欢,一会儿还托姐姐帮我问一问太子,想来太子殿下自然是知道的。”
沈贵妃觑了杜婉词一眼,点头道:“本宫也想知道,那丫头在京中的时候,估摸也是一个小霸王,跟着林家的小郎君去了那等穷山恶水,不定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呢,也是遭罪!”
“娘娘,阿姐不遭罪,阿姐喜欢跟着慕俞哥哥!”一旁在玩花绳的阿宝脆生生地道。
沈贵妃十分温和地笑道:“是,是,是,小鬼灵精,这你又知道了!”
言语里的宠溺让杜婉词浑身一颤。
沈贵妃却丝毫没发觉杜婉词倏忽间没有血色的一张脸,只是看着阿宝傲娇地点着小脑袋而发笑。
起初只是皇儿喜欢,她便也容着这个杜恒言送到宫中的小女娃,后来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小女娃又机灵又聪慧,关键是十分良善,平日里有妃嫔仗着陛下恩宠对着她偶有出言不逊的时候,小阿宝都会偷偷地带着彤玉去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