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楚夫人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不成?”张木端着笑脸问道。
“这么晚,倒打扰你们了,只是这事还真有点急,”说到这里,楚夫人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张木,似等着她开口问。她早打听清楚了,这张氏心地比较软,对和她抢婚的妇人家的女儿也好生相待。
张木像是没看到楚夫人的期待一样,“您先坐会,我去厨房里给您端碗茶来!”说着,便起身。
楚夫人没料到,这小妇人竟然一点都不接话头,心里不禁暗自诧异,难道是听了什么风声不成,可是这事是她和女儿两个合计的,万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顿时心里又定了定,起身拉着张木的手说:“好孩子,我现在哪还能喝得下去茶啊,我家蕊儿好端端地生了急病,正躺在床上呢,郎中一时也没号出来什么,那丫头就想喊你过去陪着说说话呢!你说,这可怎么是好?”
张木看着楚夫人一脸佯装的悲伤,心里不屑,谁家闺女得了不知道的急病,娘还能惊心打扮好才出门,她头上这发髻可纹丝不乱呢,这八月的,走个几步可不得热出一身汗,楚夫人这都跑的第二趟了,还整洁的很呢!
“楚家太太,我和您家闺女也就见了一面,还是我成婚当日,人又多,我连个什么模样都不太清楚,她倒是和我说了两句话,可我这实是还弄不清楚是哪位呢?不知道您家闺女怎的好端端地要见我呢?”张木抽回楚夫人拉着的手,依旧笑宴宴地说道。既然楚夫人以一副你两是好姐妹的样子来找她,自是不会提及楚蕊来她家找事这一茬的,自己就推个干净好了,省的一会反应过来,又说是被自己气得。
楚夫人没想到这张氏嘴巴还有点利索,脸上的笑意不禁减了减,道:“阿陵和蕊儿是一处长大的,她可不的想和你这嫂子好好亲热亲热!”她今晚是一定得让张氏进楚家门的。
“楚家太太,今天真是不巧,我白日里和相公在外面忙了一天,现在累的脚都不想移,正准备洗洗睡了呢!楚家妹妹的病既然还没有号出来,我也不好贸然去打扰,还是让她安心休养为好。”张木见楚夫人不死心,也懒得应酬,娘都说不用理了,她自是不用顾忌的。
“你这小娘子,怎地这般硬心肠呢!我家蕊儿和你又不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你怎地这般不讲情面呢!这点子事都不愿意!”楚夫人见张木这般难说话,也不愿意留情面,愤然地看着张木。
“相公,你快过来!快过来!”张木对着西边屋子喊道。楚夫人说有些事想单独和张木说,吴陵便避开去了西边屋子,反正在自己家里,媳妇又不是软性子,他倒不担心她吃亏,他正好留点时间给那猫做个小床,省的天天晚上要往娘子怀里钻。
吴陵也分了点神注意堂屋里的动静,见娘子喊自己,立马放下小斧头,两三步走了过去,见楚夫人愤怒地看着他娘子,心里顿时有些不快,这楚家母女真是有病,怎么一个两个跑到自家来耍威风了!
“是楚家婶子要回去了吗?”吴陵当做没看见楚夫人难看的脸色,直接问道。以后再也不放楚家人进来了。
“阿陵,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媳妇,我恳求她去看看蕊儿,她倒说起风凉话来了。”楚夫人见吴陵目光柔和地看着张氏,忍不住出言。这样一个和离的小妇人,年纪比蕊儿大不说,这身段和蕊儿也差着不少呢!怎地这吴陵当初就看上她了呢!
吴陵早对这楚家妇人不耐,见她还在他家指手画脚,更觉气闷,“楚家婶子,既然楚家妹妹病了,您就在家好好照顾她才是,这么晚跑到我家来,对楚家妹妹的病也没有什么用啊!再说,这么晚了我也不会让阿木出门的,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楚夫人没想到吴陵竟敢这般和她说话,他还只是竹篾铺的小徒弟呢,真当她奈何不了他了!“吴陵,蕊儿现在病的难受,她说要见张氏,今个她不跟我走,我是不会走的。”楚夫人一扫袖子,端正正地又坐了下来。
“行,楚家婶子既然不愿意回家,那就在我家休息一晚吧!”说罢,吴陵就拉着张木去了东边房,看在楚家和丁家的交情上,他是不能动手,但是不搭理还是可以的吧!明个就和自家老头子好好说一说这事。
楚家妇人见吴陵竟然就这般走了,心里又急又怒,那赵问可还在她家呢!她要是不把张氏哄过去,这计策可如何能成呢,她可许了赵问两百两银子,这赵问说是读书人,也奸诈得很,竟然向她先要了五十两,这要是事情办不成,她那五十两银子可不就打水漂了吗!
风从门口吹进来,烛光闪了两下,幸好没灭,楚夫人一时有些犹疑,忽听到小儿啼哭,心里没来由的惊慌,赶紧往外走,因为不该让相关知道,她只得一个人出门,脚下一急,却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低头一看,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心头猛地一激灵,提着裙子,麻溜地跑了。
☆、斧头消失
楚家在镇中的梧桐巷,占了五分之一的巷子,他家以木材起家,到楚老爷这一代已经历经了三代,只是历代单传,楚夫人倒是生了三个孩子,却有两个是女儿,大女儿嫁到了县里,儿子也已娶妻陈氏。这段时日,楚老爷生意上的应酬比较多,常去县城里一待就是□□日,昨个才回来的。
楚夫人来吴家是偷偷过来的,丁二爷和自家老爷做了多年的生意,又是一个镇子上住着的,多少有一点交情,自家老爷又是最重义气不过的,要是让他知道她想着法子害吴陵的媳妇,估计不会饶了她,可是,蕊儿这两日一直坐在房里闷闷不乐的,昨日她试探着问了两句,蕊儿吞吞吐吐地说:“娘,我看中了吴陵!”
她待喝斥蕊儿两句,可蕊儿一把抱住她,伏在她怀里就哭了起来,她这段日子,夜夜想起蕊儿的婚事就愁得睡不着,现在女儿竟然看中了吴陵,她只觉得心里苦的有口说不出,要是自己早一点和丁家露了口风,也许,蕊儿现在就如愿了吧!
可是昨日,她只得苦口婆心地劝:“蕊儿,要是别人,娘定如了你的愿,可是,吴陵已经娶妻了啊!”
蕊儿却始终不松口,只不停地落泪,她这十几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何曾让她吃过一点委屈,当下只觉得女儿想要什么,她都应了,正待开口,却见蕊儿抹干了泪,坚定地看着她,说:“娘,我也不要如愿了,他一个木匠,我看中他是他的福气,可是他还和张氏一起羞辱于我,娘,你给他们一点教训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他们两在一起,我想让镇上的人看到张氏都鄙夷她!”
楚夫人当时心头一跳,实是被女儿的话惊到了,蕊儿这是要她去毁了张氏的名节啊!她想哄女儿两句,这毁女人名节的事,可是会要人命的,这不是瞎胡闹吗!“蕊儿,你听娘说…”
楚夫人一句话正在喉咙里翻滚,楚蕊便定定地看着她:“娘,只要你帮女儿做了这事,女儿就死心!不然,女儿就学李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