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國公的身體怎麼樣呀?我就隨口說一句罷了。」
「國公身體底子好,畢竟是舊疾,難以痊癒。」胥任語帶深意,「肅國公世子在前服侍,很是有孝心。」
華翎點點頭,聰明地察覺到他的神色微妙,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大監怎麼一直在我的面前誇讚肅國公世子?」
胥任笑了,意味深長地回她,「公主長大了,也該選駙馬了。」
同樣的話也是她說給表兄許善說的,但此時她另外記起了一具強健的身軀,對長大這個詞有了更深的體會。
臉頰微紅,眼眸往下垂了垂,透出些天真單純的意味。
華翎抿著嘴唇沒有吭聲。她怕自己在胥任的面前露餡,畢竟他已經在宮裡待了那麼多年。
胥任只當她是害羞,回到太極殿便將她的反應說給成帝聽。
成帝斟酌片刻,眸中含笑,覺得將肅國公世子招為煙煙的駙馬這個想法大有可為。
既為聯姻也為肅國公世子的相貌人才的確配得上。
「等太子回來,讓煙煙和肅國公世子見一面吧。如果順利,婚事今年也能定下了。」說到這裡,他眸色一暗,雖然這幾日他的身體好了不少,但太醫的說法依舊不樂觀。
在大限將至之前,他必須將所有的路給鋪好。
「陛下,謝太師求見。」
「請他進來。」
***
華翎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半下午,昭華殿倒是迎來了第二位訪客。
柔嘉一臉笑意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華翎厭惡她上輩子的落井下石,反應極為冷淡,她正在小口小口地吃著點心,頭都未抬一下。
柔嘉上趕著得了一個沒臉,唇邊的笑意也沒消失,她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眼昭華殿,又去看擺在桌上的東西。
看到那一碟碟精緻難做的點心,品相完美的燕盞,以及她和母妃見都難得一見的鮮的蜜橘和荔枝,眼神暗了暗。
「二姐姐,父皇還是那般寵愛你,這荔枝是貢上的,我和母妃一顆都沒分到,你這裡有這麼多。」她的語氣酸溜溜的,靠近嗅到華翎身上散發的裊裊香氣,呼吸也開始不順,「二姐姐用了西域的凝香露吧,我只從尚宮局分到了那麼一小瓶。」
巧了,她今日也在手臉上塗了一些,可現在華翎身上的香氣有多麼清純悠遠,她身上的香氣就有多麼寡淡。
華翎咽下一口燕窩羹,終於抬頭去看她,清凌凌的鳳眸中映著一個嫉妒快要化為實形的女子。
以往柔嘉這麼說,她都會大方地將自己的東西分享給她。可現在想一想,柔嘉的日子過的一點都不差,作為公主,有母妃護著,掌握宮務的謝貴妃亦不曾苛刻她,奈何她自己作成一個小家子氣。
「你不去永安宮裡,跑到我的昭華殿做什麼?」她聲音悅耳,話里的疏離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