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程修眼里,也便是美人对着自个抛媚眼了!理理袖子,走到了清蕙身后。
苏清蕙对着已经一旁的护院道,“把这贼人捆了,送到府衙去!”又对着一旁的苏杰道:“去柴房里把绿意和牡丹,并着那个杨婆子一并送过去!”
苏杰心下一跳,这是给自个妹妹戴罪立功的机会了,忙躬身应下,一溜烟地跑去柴房提人。
片刻功夫,杨伯伯带着护院已经将李妍儿捆绑了起来,口里还塞了一块灰色的布,那布看着有点眼熟,苏清蕙也没在意,望着“呜呜”宣誓不满的李妍儿,便是这个自己可以轻易毁了的女子,上辈子毁了哥哥和娘亲,自己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忽略到现在,如若这次不是程修动手,她是不是还会看在谁谁的份上饶了李妍儿。
可是,上辈子,又有谁饶了她们母子三人呢!
苏侯氏也闻讯赶了过来,见到李妍儿被捆了,子休一直站在女儿身后,那挺拔修长的身姿,莫名地让人有一股安全感,看向子休的眼里,便带了一层光亮,也不出府,立在院子里喊道:“蕙蕙,外头日头大,回来了!”
李妍儿听到了苏侯氏的声音,挣扎的更猛烈了,她知道苏侯氏一向心软,和姑母又交好,“呜,呜呜~~~~”李妍儿努力想让苏侯氏看到她。
苏侯氏确也是看到了,冷冷地盯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欺辱自家女儿的女孩子,别过脸,对着杨头领笑道:“这等小事,蕙蕙也要惊动你,当真孩子气,你在屋里歇歇,让徒弟们送去便是!”苏侯氏对着有救命之恩的杨头领比以往要更礼重一些。
杨头领爽声笑道:“不瞒夫人,我整日在府里歇着觉得骨头都有些疼,还是多走动走动好!”
一时主仆二人客套了几句,那边李妍儿的瞳孔里渐渐露出绝望,连胸口受的那一脚钻心疼,也顾不得了,如果她真的被送官,她的名声就毁了,张家可以娶一个委身给自家儿子的书香门第的小姐,却定不会娶一个有着偷盗之名的犯人!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姑母已经放言不管她了,爹爹那么多儿女,也不会管她的死活,李妍儿眼神有些涣散,对着苏府大门作势要跪下求饶,程修一个眼风扫过去,提着李妍儿的护院忙将人提着往府衙走去。
仓佑城里不过两日便听说苏知府家养着个白眼狼,白吃白喝他家的不算,还偷盗他家的东西,听说,还曾欺辱苏家的小姐,这人,还是前几日里还曾在胭脂白那里和张家夫人大打出手。
消息传到苏家大房的时候,躺在床上修养的苏李氏,呕了一口黑血,她李家女孩儿的名声,竟真的被自己看顾着的女孩儿毁了。
被牵连的东城张家,张刘氏不住拍掌大笑,这等贱人,活该受刑,最好在脸上刺个“盗”字,看以后还能祸害谁!
一旁伺候的阮璎珞举着帕子捂嘴笑道:“姑母,这事,表哥怕是还不曾知道呢!”
张刘氏笑着点头,“是该让士钊见穿这贱人的真面目!”忙让丫鬟去前院里告知。
却忽见一个婆子跌跌撞撞地过来说:“夫人,夫人,三爷替李妍儿赔了银两,还带少爷下了纳妾书,已经将人从府衙直接接回大少爷的院子里了!”
“什么!”阮璎珞立时便跳脚了!“他凭什么,他一个残废,也能做表哥的主!”
那婆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夫人,那姑娘一身血肉模糊的,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色泽
张家三爷恰巧进来,冷笑道:“哪来的贱胚子,也配在我张家耀武扬威!”对着身后的随从微微一抬眼,便见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向阮璎珞过去。
阮璎珞心下大惊,盯着那粗壮的汉子,缩在姑母后头,颤声道:“你,你,休得无礼!”
那粗壮汉子却是面无表情,一双粗糙的大手伸向阮璎珞的肩膀如提小鸡一般提起,扔在了铺着青色釉面砖的地上,阮璎珞未来得及尖叫便被摔得头晕目眩,四肢百骸都泛着疼,却一声都不敢吭。瑟缩在地上,轻轻地哀唤着,又怕惹恼张三爷,像一条细瘦的毛毛虫一般蠕动。
张刘氏对着这突然的变故有些始料未及,她和这个小叔这些年都是相安无事的,怎的,他忽然打上门来,看着那随从蛮悍、冷血的一张脸,心里有些畏缩,强自镇定道:“三弟,你未免太过分了!”
张三爷冷哼一声,眉毛一挑,有几分狂佞地道:“刘媛媛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小浪蹄子是谁的女儿,我已经给我爹娘和大哥写了信,相信不日这张家老宅就会交到我手里了,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拿着我张家的银两房子养着老情人的女儿,真是一副贱骨头!”
连他的人也敢动,如若不是他派了人守在柳生身边,怎能知道这贱妇竟然指使了人去羞辱柳生,还在外头传那些恶言恶语,张三爷看着张刘氏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眸子里泛起了森森的冷光,将桌上的茶具一扫而光,呼啦啦地全掉到了地上,砸了个脆响,一边粗壮的汉子忙拿出一条精细的帕子给张三爷擦手,画风看的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垂了眼。
张刘氏心跳如鼓,张三爷那张漆眉星目配着红唇的脸忽地在她面前放大,张刘氏攥紧了袖子下的手,面上血色尽无地道:“我自问不曾对不住过你,你何必赶尽杀绝?”张刘氏这话说的自个都颤心,却是硬着头皮对上了张三爷一双张家祖传的桃花眼!
张三爷看着张刘氏,轻蔑地笑了,“你自个心里有数,我懒得费口舌,要想还住在张家,不落个下堂妻的下场,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该你管的少管,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哥怕是先不会答应。”说着,扔下了手中的帕子,转身往门外去。
张刘氏靠在椅上“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她在张家辛辛苦苦、战战兢兢地十九年了,竟连一个戏子都不如,年轻的时候靠不了丈夫,现在又靠不了儿子!
在地上疼的胃里翻滚的阮璎珞低低地喊着:“姑母,我疼,我疼!”可是张刘氏始终在哭,丫鬟也当没看见,由着表小姐在地上哀唤,阮璎珞仰脸看着姑母,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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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程府,程修正牵了马出马厩,赵二便一脸心事重重地跟了过来,时不时看向程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程修走到门口,见他还不开口,在晨光中懒洋洋地闭着眼细细嗅着院墙上攀上来的蔷薇花,道:“说吧,什么事?”
赵二见校尉主动问,忙呵呵笑道:“校尉,今个已入了六月了,咱们?”
程修一愣,竟然已经到了六月了,手上慢慢卷着马鞭,沉思了一会道:“行,我心里有数,你们先把东西收拾一下,下午就走!”
赵二不想到校尉应的这么爽快,又急道:“那苏家小姐怎么办?”怕校尉抽他,没敢问苏家小姐不一起带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