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仪深深吸了口气,张放想要封异姓王她是知道的,万一此事不成,牺牲的也只是张放,与她母子无关。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她都是有利而无害,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张放继续道:“无论有没有找到李德,我们都定在百日祭上行事,不知昭仪意下如何?”
“既然富平侯有如此把握,本宫当助你一臂之力。定陶王和朱丞相那边,不用提前说,他们都会当场配合你。倒是我那兄长赵钦,我要提早给他提个醒,让他不要卷入其中,我这兄长,是个识时务的人。”
张放忙伸手作揖道:“谢昭仪周旋,臣定当……”
赵昭仪突然伸出手,让他别吱声,她起身快速走到门边上,猛的打开门,门外并无人,她伸出头去,却见范顺常从后殿廊道拐角处走来,昭仪问她刚才可看到谁了?
范顺常刚说没有,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向后殿,道:“刚才似是有个身影,莫非是她?”范顺常所指的她是尚青灵。
“叫人把她看起来,就说需要她把后殿书房西墙的竹简,都誊抄到书纸上,抄完了才能出书房,我看没个一年半载,她是抄不完的了。”
范顺常忙应诺出去。
张放这会儿也已经走过来,他道:“想不到昭阳殿里也有吃自家米的硕鼠呀。”被赵昭仪斜瞄了眼后,张放忙笑道:“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转眼,皇太后的百日祭典礼还有几日就要到了,那日没有朝会,张放进宫先到温室殿里陪刘骜对弈,到了下午刘骜补眠,他才离开,往昭阳殿而来。
这次是范顺常把他迎到了偏殿的起居室,赵合德已等候他多时。
行礼后,张放便直奔主题,道:“正如昭仪所料,在新都城找到了李德。不过他现在生活也不甚如意,前几年因为犯事还被关两年,平日以卖竹编为生。”
“他人在哪?”
“在回京路上。他死都不说话,我想等到了京城,再以利诱之。”
“他这个人,倔强的很。他的妹妹李南李长御还在宫中,他们兄妹自幼相依为命,感情很深,你就以李南的性命威胁他,不怕他不从。”
赵合德说着,范顺常便递给张放一个香囊,张放打开香囊,见到一节腊白色的物件,仔细一瞧,原来是个纤细的手指头,忙吓的收紧了香囊,用眼神询问范顺常,这是为何?
范顺常笑道:“昨日便听说富平侯已经找到李德,恰巧一个不听话的家人子犯了事,就取了这么样东西,为吾所用。你就吓唬李德,说这是李南的,不怕他不妥协。”
张放伸出个大拇指,道:“高招!”
赵合德问:“那位吕筱如何了?”
“也是个倔骨头,打了几顿,许了他几百斤黄金,软硬兼施,都不答应。后来还是我那三郎想了个办法,派人去抓了他在医庐的师父和师弟师妹,以此相威胁,他才算屈服了。”
“他跟刘昭毕竟是同胞兄弟,骨肉相连……我倒是能理解他。其实他说什么倒是其次,有他那张脸就足够了,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跟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究竟是有多像。”
张放挑起眉头,轻声笑道:“能以假乱真。”
赵合德倒是能沉住气,只慢悠悠地道:“那百日祭礼上,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了。”
张放又与赵合德排演了一遍百日祭礼上他需做之事的步骤,两厢满意了,才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