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宣。”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兵部郎官已经跪倒在大殿之上,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觑见天颜,这个感觉在一上殿就开始全身哆嗦的小官,将大殿的石板磕的怦怦直响。
“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平身,北疆战报怎么说?快快念来。”
大宋这时军中的通信手段已是非常快捷,军中利用一种叫“蓝斑”的类似于鸽子的鸟类来相互通信,这种鸟类身材细小,但是双翼奇长,最耐长途飞行,又极是恋家,简直是最好的传信工具,只是这种鸟类训练极是不易,所以只是配属军中等一些紧要部门。
这封战报却只是三天之前写就的。
“陛下洪福,革兰大军后路被断,粮草辎重损失殆尽,不日将撤军北返,如陛下能赋予臣处置之权,臣必不负陛下之恩,让革兰大军匹马不还。”
念到这里,这个小官已是语不成声。
李弘也顾不得什么失态,疾步走下大殿,一把将战报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凑到眼前细看。
“另奏陛下得知,有烟云山匪首张弃字寒山,虽出身草莽,又陷身匪类,但观其人实是我大宋栋梁之才,领数万乌合之众,阵斩敌酋脱脱之子阿里查,阿合台于前,陷北望坚城于后,居功至伟,望陛下能够善加安抚。此子详细来历还请陛下垂询平王殿下。”
看到此处,李弘不禁哈哈大笑,真天佑大宋,值此生死关头竟然传来如此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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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6-12-120:09:00字数:0
接着给众臣传阅了战报,于是大殿之上嘈杂之声又起,歌功颂德者有之,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者有之。
这时李弘高兴之余,也不再计较这些人君前失礼之罪了,李弘转脸面带微笑说道:“李烨,张弃此人你如何认识?他这次可是立功非小啊。”
平王不敢怠慢,“三年前,臣弟去北疆请侯爷回京养病,也是臣弟贪恋北疆景色,微服出去游玩,不想却遇到北疆韩家一个远支子弟,着实生了一些事端,幸为张弃所救,后来臣弟到了他的山寨盘恒了几天,此人性情虽是冷酷暴虐了些,到也不失为一个草莽英雄,臣弟与其甚是投缘,臣弟回京之后怕御史参我结交匪类,也就没有向皇上禀报,还请皇上恕我欺君之罪。”
说到这里,一张普通但是带着莫名威严的脸庞浮现在了眼前,心中更是想道:“这个莫名其妙认下的哥哥可不是个能被轻易驾驭的主儿,他目光之长远,见解之精到可不是常人所能及。就更别说他那杀人如麻的性情了。如此样人一个掌握不好,可不是小小匪患可以比拟的。”
经过这些年身居要职,处理实务,平王已不是当年那个走马章台,恣意妄为的王孙公子了,神态端庄之中带着不可冒犯的威严,每有所想都是从大局出发,思虑周详,行事果断,是大宋皇家不可多得的人才。
再加上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李弘对他信任有加,现下在朝中已是自成一系。对待张弃派来京师的使者,已不和以前一样事事相帮,推心置腹了。
这时见皇上象是要厚赏张弃,心下不禁疑虑,自己多次要张弃到京,都被张弃拒绝,三年时间,这个当初只带领着数百人的草莽,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在烟云山中风声水起,更是建成了如此一支强军,一战而成名,先不说其在其他方面如何了得,就是这统军之能,大宋就少有人能及,此人又不服管束,一个不好让其扎下根基,必是一代奸雄,非是大宋之褔,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动,这次革兰退兵到是一个消弱张弃军力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却听龙椅之上的李弘笑道:“好,平王慧眼如炬,识此英雄,下旨,赏平王玉璧一双,锦帛千匹,以后兼掌兵部,可任意任免六品以下官员。”
朝堂之上的群臣大惊,自开国以来,哪个亲王有此殊遇,职权如此之重,但是在这个关头却每有什么人敢站出来触皇帝的霉头。
李弘意犹未尽,也不待平王谢恩,接着大声道:“张弃虽出身草莽,又陷身为匪,但是能在社稷危亡之际,挺身而出,建殊功于北疆,又是平王故交,不赏不足以犒其功,特下旨赦其为匪之过,赏黄金万两,进子爵爵位,正五品定远将军,准其在北疆便宜行事,北望城方圆二十里为其封地,钦此。”
此语一出,朝堂又是一片哗然,以一毫无根基之草民,一步之间登此高位,真真是……………………好运气。
话音未落,却从群臣中站出一人,须发皆白,身形沉稳,大声道:“陛下不可。”
李弘一看,心中说不出的厌烦,这人正是当朝御史大夫孙清,此人为三朝元老。
自夏代确立监察制度以来,监察体系就初具规模,夏在中央设立了最高监察机构御史府,其长官是御史大夫。在御史大夫之下设御史中丞、侍御史、监察史等各级监察官员,而以监察史负责地方各郡的监察事务。
宋承夏制,这孙清是宋昭宗七年的进士,满腹才学,宋昭宗以其刚直不阿,直言敢谏在昭宗十四年任其为侍御史,后升迁至从二品的御史大夫,出掌御史台,对大宋如今的官员贪墨之举深恶痛绝,落在他手里的官员无不是消官罢爵,抄家流放,是当今大宋朝堂之上少有的直臣。为官数十载的孙清在这朝堂之上得罪的官员可不在少数,之所以能为官至今,与历代皇帝都对他荣宠备至有关。此人的为官之路倒可说是一个异数。
李弘一看是他,心中就是一堵,这个老家伙怎么又站出来了?这人已经七十有四的年纪了,却是老而弥坚,一遇到什么高兴事这人就出来搅局,让你兴致皆无,要不是父皇临终之际对自己说朝堂之上谁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这孙清,自己早找个由头让他回家养老去了。
“陛下,张弃此人虽说有些功劳,但是此人到底出身匪类,陛下如此草率委其重任,实是有些欠妥。”
“奥,以卿之见当如何?”
“不如委其独领一军之职,北望城为北疆第一坚城,革兰入侵大宋,必先攻下北望城,如此人日后怀有二心,或才不足以守此要地,则大宋危矣,李德远前车不远,望陛下三思。”
李弘听到这里觉得孙清说的到是有些道理,但是自己帝王之尊,说出的话却不好立时改口,不由又望向群臣道:“众卿家以为孙大人所说如何?”
平王这时心中一叹,这位皇兄什么都好,就是缺乏决断,刚决定的事情经旁人一说,就会狐疑不定,于是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弟到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快快奏来。”
“现下大散关频频告急,不如将大流河畔的四十万大军调回三十万,让其南下平叛,这些都是百战之师,叛匪虽然称有百万大军,其实能战之军必定不足五十万众,其余都是老弱妇孺尔,以三十万百战之师攻五十万乌合之众,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