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而起的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这张嵩身材粗壮,孔武有力,他本就是张腾的侄子,张腾本是凯州真定府人士,张家在真定府也算是一方豪门,在张腾作了章州节度使之后,有不少家族子弟到其麾下从军,这李嵩就是其中之一,此人颇有几分勇力,跟随张腾多年之后,张腾对其信任有加,作了张腾的亲军统领。
这次张腾带领自己部曲往援北疆,麾下虽然没有什么精锐之师,但明显运气比较好,在大流河畔,他所率领的多是没有经过什么战阵的府兵,自然没有什么出战的机会,但职衔却是比其他众人都高,于是朝廷封了他作统军副元帅,在李纬领兵南下平叛的时候,他领兵跟在革兰人的身后,虽然一仗未打,但这收复北疆的功劳却是怎么也逃不掉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在这北疆有人比他立下的功劳还要大,这张腾虽然本事有限,能作上这一州节度使之位也多是因为攀上了朝中重臣的结果,但这功利之心却是极重,现在他是暂代北疆统治使,虽是朝中有人为自己说话,但这北疆之战自己确实是一仗未打,这首功必定不是自己的,不过只要那个土匪头子能够被他压住,看样子这“暂代”二字也就十拿九稳的可以去掉了。到时,这北方三州之地可就是自己说的算了,金钱美女还不是予取予求。
北方革兰帝国实力大损之下,看样子十年以内不会再来北疆生事,而那张弃的人马和革兰人也已经拼的差不多了,自己手握十万大军,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
于是这才在处理完一些战后之事,派遣心腹先来探探张弃的底细。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十万大军的粮草已经不多,而中原之地现下战事正紧,北运的粮草又经长途运送之后,往往五损其二,李纬临行之前就告诉他入了北疆之后,朝廷不可能对这十万大军长期供应粮草,最好就是到了北疆之后,让张弃将缴获革兰人的粮草拿出来。
这才有了张嵩此行,要不然,以张腾世家出身,最看不起的就是象张弃这样的草莽,那里还会主动派人过来。
张弃走进大厅之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嵩斜着眼睛看过来的目光,张弃对这样狐假虎威之人最是懒的理睬,带着两个亲卫和吴去,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竟是再也没瞅张嵩一眼。
张嵩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视,身为张腾的亲卫统领,一向都是骄横贯了的,立时就要发作,这时他身后的亲兵却是伶俐,一看统领大人神色不对,立时跳了出来,“大胆,见了我家大人如何不跪?”
张弃眼中寒光一闪,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卫,这些亲卫都是跟随张弃多年的老兵,张弃的意思如何不懂,立时就有一个拔出自己的长刀,上前一步,当头向那个张嵩的亲兵劈了过去,这人哪里想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慌忙拔出自己的腰刀格挡,可哪里还来的及,腰刀只拔出了一半,血光崩现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半个脑袋连着一条胳膊已经被砍了下来。
把张嵩和他的另一个亲兵惊的立即拔出自己的腰刀全神戒备,却见那个杀完人的亲卫却是收刀入鞘,又退回了张弃的身后,那种完全将杀人不当作一回事儿的漫不经心,让张嵩两人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张嵩苍白着一张脸,大声质问道:“张大人,我等奉我家元帅军令而来,你这是何意?难道想造反不成?”
张弃淡淡道:“坐下好好说,我不喜欢喧哗。”
张嵩这时可是被吓的不轻,杀人见血这种事他也不是没有干过,在张腾麾下的时候也没少将人弄的家破人亡过,但那可都是些平民百姓,山野流寇而已,对上真正杀人如麻的主儿,这个外强中干的主儿,表现得比那些平民还要不如,努力在脸上挤出几许谄媚的笑容,坐也不敢坐,站着向张弃弯腰回话道:“大人,我们大帅说了,听说大人缴获革兰人的辎重无数,为了能向朝廷给大人请功,还请大人将这些缴获的东西都送到北望城,我们大帅查点之后,立即会向朝廷备言大人功绩,到时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张弃回头看了吴去一眼,心下想的却是,这张腾难道是疯了不成?在这北疆到处得罪人不说,还要来和自己要什么辎重,难道当真就凭他那未经什么训练的十万大军,就敢在这北疆横行无忌了?他要真是这样的草包,怎么坐的上如此高位,但随即又想到,连李德远那样的将军也能得到朝廷的重用,此事到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张弃心中一阵冷笑,领十万乌合之众就敢如此嚣张跋扈,这是不是老天送给自己的机会啊?要是这时在北疆的是那李纬,领的又是原来北疆的百战之军,自己还真就没有办法,不过就算李纬给自己命令,自己还是不会受其节制,大不了在这烟云山中称王罢了,还能拿自己如何,不过现在可真是天赐良机,正好可以一战而定北疆。
战书
更新时间2007-1-30:28:00字数:0
北望城城守府大厅之中,喧哗之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仆人们端着菜肴川流不息的送进大厅之中。
这时宴席已经到了高潮之时,张腾坐在上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下面坐着跟随他多年的一众将领和一些府兵的统领,张腾志得意满的眯着一双醉眼看着猜拳行令,吵嚷四起的下属。
张腾今年五十六岁,面相粗豪,身材魁梧,到是一副标准的武将形象,也没有穿什么正式的衣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汗衫,敞着胸膛,露出健壮的古铜色胸肌。
张腾出身凯州武将世家,不过这张腾却是旁支子弟,从小家境贫寒,也许是从小就穷的怕了,在官场春风得意之时,钱财女色是来者不拒,又能交结上官,虽然朝中不时有人参他收受贿赂,交结朝臣,但一直安然无事,官位还节节高升,到得五年之前,前章州节度使因病辞官后,顺利的当上了一州之节度使,已然成为大宋的封疆大吏。
这次来到北疆,虽然只是暂代统治使之职,不过朝中已经有人向他透漏,朝廷对李纬深为忌担,这暂代二字早晚是会拿掉的,只要自己解决的那个立下首功的土匪头子,朝中自会有人帮自己说话。
不过说不担心是假的,能将革兰铁骑打的溃不成军的人物,怎能是个易于之辈,不过现在正是天赐良机,听说那人与革兰大军在烟云山中一场厮杀,险险全军覆没,现在正是实力最弱之时,自己这次派人前去试探,参军段闻还不同意,说什么这人在北疆声名远播,甚得民望,应该等朝廷的旨意下来,到时他就是自己的下官,然后再慢慢消其部属,等待时机,一举将此人除去,他哪里知道,朝中有人催着自己办这件事情,哪里等得了那么长的时间,这次如果这人服软,任由自己差遣是最好的结果,如若不然,自己这十万大军也不是什么摆设,正好趁着他实力大损的时候将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