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紀輝繞到床的另一側躺下,身旁的人還和往常一樣,背對著他,蜷在床沿睡。兩人蓋一張被子,中間隔得很開,可以再躺一個人的寬敞。
哪怕睡前再怎麼抵死纏綿,身體分開後溫情就不復存在,相擁而眠更是談不上。方紀輝試過靠近她,手隔著被子環著她睡,只是一個親近一個躲,把人惹急了翻身起來說他,靠那麼近,沒法睡。
除卻情事上的身體觸碰,其他時候,饒冬青並不樂意挨著他。同樣,真讓方紀輝放低身段不停向她示好,他也做不到。
方紀輝自覺與她保持距離,不自討沒,可身體是渴望與她相偎依的。也因此,每當情事結束,他總儘可能長久地覆在她身上,或躺或坐,結實的臂膀用力圈住她,以求相擁相依。
熱汗交融,喘息相疊,待到一切歸於平靜,饒冬青緩回神,多數時候,她總毫不留戀推開身上的人,下床去清理自己。
分明身體完全抱住她了,甚至都埋到她心口了,卻還是敲不開進去的門。
表面上看,他們的生活還算和睦,但這種刻意維持下的平靜,除了兩人貌合神離外,饒冬青對他的冷淡疏離甚至厭惡,方紀輝是能清晰感覺到的。
早上起來,家裡阿姨已經上門,饒冬青跟阿姨說自己要回鄉下,這段時間不用煮她的飯。
飯後她回房收拾行李,方紀輝站在邊上看,他問:「回去住幾天?」
饒冬青手上在忙,眼皮都沒抬,「待到年後上班。」
方紀輝說:「把奶奶接來市里,帶著到處逛逛老人也高興。」
饒冬青一口回絕,「她住不慣。」
方紀輝接著說:「過來住幾天就習慣了。等會兒我讓張姐把房間收拾出來,看看缺什麼,咱們今天就去都買上。馬上要過年了,把人接來一起過,也熱鬧。」
聽了這麼多,饒冬青還是冷淡回拒,「不用。」
方紀輝沒再吭聲,板著臉走了。等饒冬青進進出出把東西都收拾完,他又從外頭回來,「年三十一家子不在一塊不像話,還是把人接來好。」
「一家子?」饒冬青呵了聲,語氣還是不溫不火,「咱倆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你我心裡都清楚,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沒意思知道麼。」
饒冬青拖上行李出門,方紀輝要送,她沒讓,自己叫了車走。
第二十九章-修訂版
奶奶見饒冬青一個人回來,問起方紀輝,饒冬青編說他去外地出差。奶奶又問方紀輝對她好不好,饒冬青回答好,奶奶聽了很高興。
一回來,饒冬青就給孫大姐放了假,家裡就祖孫二人。今年情況特殊,爺爺剛離世,剩奶奶一個人,章美霖提說年夜飯一起上她那裡吃,奶奶不肯,覺得自己過去不合適。
在家待了幾天,饒冬青開始被催著回市里,她要留在鄉下過年,奶奶不同意。不管同不同意,反正饒冬青一直住著沒走。
年三十那天早上,奶奶躲在屋裡偷偷抹眼淚,饒冬青看見嚇了一跳,問怎麼回事。奶奶說饒冬青蒙人,說方紀輝肯定跟她不好,不然怎麼回來這麼些天,連通電話都沒有,年三十了,也不來接她回去。
在奶奶看來,結了婚的姑娘過年還待在娘家,丈夫不管不問,兩口子不和看也看明白了。
饒冬青哄著奶奶,說臨近年關,方紀輝忙著收帳,是真沒空,還翻出和同事的聊天記錄,一條一條現編給她聽。
忘了現在不同以前,是她沒考慮周全,思來想去,還是給方紀輝打了個電話,想麻煩他編個人在外地,回不了家的藉口哄下奶奶,說點好聽話讓老人放心。
電話打過去時方紀輝在忙,周圍聲音嘈雜,饒冬青也不知道那頭聽沒聽清,反正她說完對方只應了聲,就掛斷電話。
饒冬青有點後悔打這通電話,指望誰也指望不上他,白想。
然而她是一萬個沒想到方紀輝會直接過來,還給奶奶包了紅包,文件夾那麼大一個,裡頭裝著六沓嶄的紅鈔票。
奶奶堅決不收,兩人推來擋去幾個回合,方紀輝突然摟上站在一旁的饒冬青,說這是兩個人的心意,讓老人安心拿著。見此,饒冬青也隨他的話,讓奶奶收下紅包。
他這一來,奶奶臉上笑開了花兒,高興但也侷促,好像家裡來了個天大的貴客,生怕招待不周,吃飯都恨不得上手餵。明明茶几上有擺好的零食水果,她覺得不好,去柜子里翻出沒拆封的,一樣樣裝上端過來。
晚上方紀輝要住下,家裡毛巾牙刷都有的,奶奶嫌不夠好,摸出零錢讓饒冬青去村口小店買最好的回來。
饒冬青不去,「能用就行了,哪兒那麼精貴。」
奶奶拉下臉瞪她,「別不懂事,你不去我去。」說著拄了拐要自己去。
沒辦法只能照她說的做,等饒冬青買好東西回來,屋裡二人坐在沙發上,方紀輝握著奶奶的手,奶奶眼淚汪汪跟他說著話。
饒冬青站外面聽了會兒,他們談論的對象正是她。奶奶在說自己孫女多好多不容易,跟父親緣分薄,挺苦的,現在終於安定下來,沒什麼比這個更讓她高興的。還夸方紀輝樣樣都好,她活這麼大歲數,見過最出色的孩子就數他了。
鋪墊了一通,奶奶是想方紀輝能對自己孫女好。
饒冬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走去院外待著,估摸裡頭差不多結束了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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