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拓跋锋商量了下,周敬阳私下派出几支负责打探的斥候队,但等了近十日,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而那些探马也没有一个人回来。
「有去无回……」得知探马全无踪影的消息,拓跋锋也禁不住苦笑。
「是啊。」周敬阳伏案,冷笑道:「你说,是胡人盟军太厉害,还是……」还有己方军队中有人下黑手,暗杀了这些斥候?
「应该不是胡人干的。」应该是自己人。拓跋锋心知肚明,点头同意周敬阳的分析。
「呵呵。」
「呵呵。」
周敬阳和拓跋锋对著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冒出了红色的血丝。
还有比遭到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更让人心寒的事情吗?
「我本以为,他们是让我……」让我这失势的王爷死而已。周敬阳离京前还曾侥幸来著。他听说边关大军有把握胜利,可如今这情形,不仅仅是要陷害自己和拓跋锋,分明是想让整个西路先锋军死光。
「朝堂之上,一切都光明磊落。朝堂之下的潜流,却永远都是龌龊不堪的。」拓跋锋拍案,忽然愤慨道:「男儿舍生取义,若为家国而死,死则无憾。」可这样死,又算是什么?
「拓跋大人,我再派人去打探吧。这次,我会吩咐他们更小心,不要被……被某些人抓住杀死。」周敬阳被逼到这份上,倒是希望自己难得糊涂,呆呆傻傻也好,免得如此寒心。
「嘿嘿。没用啊,那些人的武功,根本不够他们杀的。」
两声讪笑从帐篷顶上传来,拓跋锋大惊之下挥剑便砍,将帐篷顶划开一道裂缝。随著布帛的破裂声,一个身著黑色夜行衣的高大男子从上面掉下来,好死不死压在了周敬阳的身上。
「何方奸细?」拓跋锋人到剑至,话音未落,剑刃就已经横在那男子的脖子上,迫他从周敬阳身上下来。
「不是奸细,是朋友。」那男子冲拓跋锋一笑,有些厚脸皮地伸出手:「按理说,主帅帐中应该有正确的地形图、进兵路线图、敌军分布图吧?要不要我给你们取来?当然,价钱从优,十分合理,多要多打折。如果你们三份图都要,我算算……十万两银子便可。」
「贝锦毛!你打劫啊!」周敬阳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抬腿就给了面前的「臭贼」一脚。
「嘿嘿。道义归道义,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贝锦堂笑完忽然愣了下,眯起眼睛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锦毛……」周敬阳拖长语气,心中的压抑一扫而空,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个贝锦堂。
「哼!皇族子弟就是不会说话,讨人厌。」贝锦堂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跟拓跋锋见礼,「敢问,是拓跋锋拓跋大人吗?」
「正是,请问阁下是?」从贝锦堂和周敬阳的对话中得知两人关系菲浅。拓跋锋收剑入鞘,仔细端详江湖打扮的贝锦堂。
「北天一盗贝家子弟,贝锦堂。」久在北地,边关武将对这边的武林世家也有所了解。贝锦堂郑重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又冲裂开的帐篷顶勾手道:「邢好,下来吧,都是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