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抠门吧!”张程把书扔过来,小言一时没接稳,“吧啦哒”掉到了地上。
话说食堂的地板向来都是最精彩的,昨天红烧鱼今天熬排骨明天炒鸡丁,饭粒蔬菜随处可见,油盐酱醋从来不缺。
秦礼言惨叫一声“啊!……”大骇失神冷汗直冒,慌忙把书捡起来,油污满纸惨不忍睹,秦礼言青筋暴露,指着张程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看这架势,其他人跟着一齐紧张。
李群说:“这是线装书,还是本古书,弄脏了得赔巨款。”
秦礼言一把揪住黑眼镜的领子死活不撒手,扣得张程快要窒息了,他刚想说:我赔还不行吗?却猛然大叫:“啊!……”
反而把秦礼言吓得心惊肉跳,回头一看,楚副教授正笑眯眯地站在食堂门口。黑眼镜一跳三尺高撒腿就跑,秦礼言想捞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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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坏事还想跑?你站住!”秦礼言跟在后面就追。拐过一个弯,出了小门,再看黑眼镜,早跑没影了。
秦礼言心力交瘁地回来,痛心疾首地轻抚书本,试图把油渍擦去,怎奈污垢顽固,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秦礼言沮丧地看看高伟成,再看看李群,低头继续擦。
高伟成按着他的手,说:“别忙了,奥妙都洗不掉的东西你把纸擦破了都没用。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
楚副教授不慌不忙地走到秦礼言身边,秦礼言心说:都是你害的,果然是个天怒人怨的耗子精。
楚副教授拍拍小言的肩膀,一脸真诚地安慰:“这件事情,张程该受到最严厉的谴责,虽然身为他的导师,但我绝对不会姑息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
秦礼言觉得他简直就是手持天平的公正天神,“楚老师,您会帮我抓住张程吧。”
“是的。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张程往哪里跑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教学区。”
楚副教授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穿过食堂,拐了个弯,从小门出去了。
无精打采地回了宿舍,秦礼言躺在床上发呆,懊悔得直想把天花板上的吊扇拽下来,不停地质问自己:干吗借那本破书?借就借吧,干吗带去食堂?带就带了,干吗要弄脏?脏就脏了,干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秦礼言猛然跳起来,对着书桌狠命地锤了一下。“终于找到问题的结症了。”
秦礼言瞪着《季历伶考》,其实比玷污书本更严重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秦礼言从书上撕下了一张纸,可关键是——那是秘密行为,这次可是有目共睹人脏并获逃无可逃啊!要想瞒天过海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收买人心?李群和高伟成犯不着帮着学校不帮我。食堂里还有谁看见了?”
秦礼言开动记忆闸门使劲回想食堂里还有谁,再想想自己平时没得罪什么人,“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学校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秦礼言刚安下心来,突然像遭了雷击一样浑身颤抖,“楚老师……还有楚老师……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秦礼言哆哆嗦嗦倒了杯水,还没送到嘴边就洒了一身,把杯子放下,自己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楚老师说他会帮我,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