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东篱那敏锐的耳朵在和花黔月争吵之余则还在倾听着拍卖会中的拍卖状况,当他和范坚强都很在意的“杏林春燕碗”开始被众买家竞价之时,他立刻捂住了花黔月的嘴,命令到:“先给我消停一会儿,等这件拍完了,我再与你理论!”
菊东篱在语气生硬地言罢了此言后,便也加入到了竞价的大军之中。
花黔月强压着菊东篱的手臂,在他耳边小声叮咛到:“这个东西不值钱的,你不要买了!”
菊东篱冷笑了一声后,嘲笑到:“这个东西不值钱?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个碗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碗!这是乾隆御用的碗。这种珐琅彩的碗你可知有何特别之处?”
“不就是好看一些么?”
菊东篱摇着头淡笑了一声后,解释到:“乾隆御用的珐琅彩首先必须是在景德镇制作的白坯,其次它的选料必须是西洋进口,而上面的纹饰则又必须是出自宫廷画家的手笔,烧制的地方只能在‘养心殿配房’、‘圆明园’、‘’十三爷王府”、‘避暑山庄’。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所以这只碗的身份才尊贵。这下你明白了?”
“哦……哦……哦……这下我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它除了好看这外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呢!不过……东篱……你还是不要买了。这个碗不值得的……”
虽然菊东篱对于花黔月的劝阻置若罔闻,但是范坚强那灵动的眼眸却在花黔月的眼中看出了那一丝隐藏至深的狡黠。范坚强内力崔发地挡下了菊东篱的手臂之后命令到:“小菊!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有值得一买的东西。”
菊东篱冷冷地瞪了范坚强一眼后,回应到:“人和人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你觉得没有价值的东西,我难道就不可以觉得有价值么?”
菊东篱把劲力都集中到了手臂上之后,便轻松地震开了花黔月和范坚强的手臂,他挥挥洒洒地亮出了15亿后,终于是把这“杏林春燕碗”竞到了自己的手中。
随后出场的“元青花鬼谷下山”虽然花黔月和范坚强全都全力地阻止他竞价,但是菊东篱却还是一意孤行地把它收入到了囊中。
当菊东篱和范坚强准备离开“佳士德”之时,花黔月再一次拦在了他们的面前:“东篱……你说让我等你,你总要给我一个期限吧?难道你就让我这样心如油煎刀绞地无限期地等下去?”
范坚强冷笑了一声后,飞扬跋扈地抢言到:“等我死了,他才会回到你身边的!哼哼……”
对于范坚强的话语,花黔月报以的反应竟然还是四个字“视若无睹”。这个时候,范坚强不禁勃然大怒到:“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礼貌?我在和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原本不过是花黔月一个人对他视若无睹,现下竟然连菊东篱也变得好似看不到他一般。
菊东篱拉着花黔月的双手,温情无限地说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算你我两人不可以在一起,但是只要心意之间彼此牵挂不就可以了!梅花之所以奉出一片香雪如海,正是因为它独守了一个严冬的等待。‘等待’有时也是一种很好的试炼剂呢,如果你的‘爱’不过是在等待中便会消逝的脆弱情感,那么我不要也罢。若是你的这份感情在‘等待’中仍然炽烈不改,那么才值得我去好好地珍惜。你明白了么?”
花黔月依依不舍地拉着菊东篱那冰玉一般的手指,应到:“今日一见虽然暂解了我的相思之苦,但是我真的没有自信可以继续在没有你的世界中独活。”
菊东篱拍了拍花黔月的肩膀,饮泪而笑到:“我相信你可以的……我现在必须走了……月……我也爱你的……记住……”
一阵香风淡淡地飘过了,菊东篱和范坚强的身影消失了,而花黔月则是又被“菊花点穴手”轻描淡写地定在了原地。当他脸上的泪水已然干涸成了沟壑之时,他终于满腹载愁地返回到了菊花台2号之中。
自幼一直醉心于“时装设计”的花黔月,笔下的画工自然不凡。他在精细地绘出了范坚强的画像后,便把这张画像交到了l的手中:“l……现在我不需要你去找菊东篱了。我现在只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我要他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好是连他脑袋上有几根头发都能给我数出来。”
l信手抓过了一块甜点送到口中后,笑到:“ラィト……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自己查到他了!”
听到l的此言,花黔月暗咬着银牙问到:“难道你已经查过他了?”
“差不多了!这个人的资料可是说来话长了……”
“那就慢慢地说好了!”
l捏过了花黔月的下巴,舔着舌头笑到:“说是可以,但是这个人的信息你要付出一个‘吻’来交换。如何?”
花黔月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探身到了l的面前,轻巧地奉上了一个冷吻:“那么请说吧!”
“呵呵……爽快!我喜欢……现在我可要开始说了。你画中的这个人原名‘云从龙’,他有一个师弟名叫‘风从虎’,他们两个人在古董收藏界曾经被誉为‘风云双璧’。这两个人都是‘神眼’,所有的古董只要一过他们的眼,他们就知道是真是伪、年代几何、出产之地、何处烧制。不过呢……最后这两个人却走上了一正一邪截然相反的道路。‘风从虎’所走的乃是正途,现在正在经营珠宝行,古董收藏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而已。他膝下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大儿子‘风琪玉’继承了他的珠宝行,小儿子‘风琉璃’和一位名为‘云栋’的美男在外过着闲云野鹤的自由生活。这位风先生行得正、作得端,家庭和睦、事业腾达。可是和他并称‘风云双璧’的‘云从龙’却是好逸恶劳、风流成性,而他对古董器玩的喜爱却也到达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程度……他为了一睹古瓷的原始面貌,经常是在各地的墓穴中恣意盗取、疯狂造赝。由于他所制作的‘高仿瓷’逼真程度颇高,所以自从他的赝品混入市场之后,在古董市场中便掀起了一股抵制‘云赝’的热潮。所有收藏古董的人,可谓全都是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但是风云二人的师父‘菊花门’掌门人‘菊秋生’却是一个生性乖张之人,他只重技艺而不重人品。最后……‘菊秋生’在离世之前便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云从龙’,而‘菊秋生’的‘菊氏财团’则是由他的义子兼徒孙‘菊东篱’继承。”
听罢了如斯错综复杂的一堆资料后,花黔月不禁捏了两下眉头问到:“如此说来……菊东篱现在是受制于他的这个古怪师父喽?”
l舔了一下他那粘着奶油的大拇指后,继续说到:“刚才我所说的不过是‘云从龙’这个人的基本社会关系而已,现在我要开始说的东西,我相信才是你最关心的……那就是他和菊东篱的关系。菊秋生先生在世的时候,菊东篱的生活可谓是幸福美满的。他一直都被菊老先生奉为掌上明珠,每日里锦衣玉食不说,冰雪聪明的他且又把菊老先生的手艺学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当年的‘菊赝’可谓亦是名噪一时,不过他和菊老造赝却并不是为了谋取私利,不过是同行间玩闹之物罢了。菊老过世之后,当菊东篱发现了云从龙用造赝的手艺扰乱了古董市场之时,他便开始出面阻止他的恶行,谁知那云从龙不仅不听从菊东篱的劝阻,反到是兔子吃起了窝边草,他往日不过是对‘菊花门’之外的人大施风流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