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明不知道自己这又穿来了哪里。一个雕梁画栋的院子,正房传来女人痛苦的喊叫声,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很富贵的清朝男子和一堆奴仆,突然里面传来“哇”地一声儿啼,紧接着便是一个欣喜的声音,“恭喜王爷、恭喜福晋,是位小格格!”
男子高兴道,“好,好啊!福晋可好?”
“王爷,妾身很好。”一个女人虚弱但高兴的声音。
这是?
还懵登着呢,眼前场景又换了。这次李明明认得,是李千金。
李千金带着婢子们来到正房,“阿家——”
正面坐着的是那位裴夫人。
裴夫人温言道,“六娘来了。元正祭祀的东西可准备妥当了?”
“阿家放心,已经准备好了。回头阿家过了目,便可操办起来。”
“你准备的,我放心。”
李明明笑了,婆媳相得,真好。
老白的诗里,原主“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现在总算能正正经经地当裴家妇,准备祭祀之礼了。虽然李千金给自己的分数不高,但李明明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这样才不枉费了自己那些努力。
眼前场景又换了,是崔莺莺!崔莺莺比先时丰满了一些,脸却越发娇艳了,穿着家常衣服,正在临窗作画。一个婢子进来,“娘子,阿郎下了朝会回来了。”
崔莺莺脸上绽出笑来,“郎君——”
一个留两撇小胡子的英俊男子走进来,挽着崔莺莺的手,笑道,“若闷了,在花园里走走,不妨事的。今天他又踢你没有?”
崔莺莺抚摸着腹部,笑着点头,“调皮得很。”
幸福的小夫妻!
李明明有点记仇地想,“这么幸福还给我打低分,你能的……”
然后便换到了杜十娘那里,杜十娘正在一棵花树下刺绣,神情很是怡然自得。旁边站着已经长大一些的翠儿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婢子。
翠儿端来一盏茶,“姑娘低着头绣了这会子了,吃口茶,歇一会吧。”
杜十娘把绣花绷子放在小桌上,揉揉脖子,“春和景明,是不该在这儿枯坐着。”杜十娘突然笑道,“咱们去踏春吧,你让李三套车!”
“姑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明日赶早去吧。”
“也罢,也罢,成天管着我。”杜十娘伸个懒腰,嗔笑道,“我去睡一会,总使得吧?”
真好,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什么的,活得真自在!李明明由衷地为杜十娘高兴。
然后李明明面前的场景又换了。
啊,我回来了!
可惜是“魂归故乡”。
爸爸端着脸盆,妈妈正在用湿毛巾给病床上的自己擦脸,“小包子脸,这才几天,就瘦得尖了。等你醒了啊,可得好好补补。妈妈老说给你炖樱桃肉,老忘,这回一定记住……”
看着苍老了十岁似的爸爸妈妈,李明明的眼泪哗哗地流。
李明明走近他们,用手摸爸爸的脸,感觉不到什么。又搂妈妈,搂不住啊。
李明明觉得心都疼了。
然后李明明便不由自主地往外退,爸爸,妈妈……
退到门口时,李明明似有所感地往旁边病房挣扎,那股拘着自己的大力却松开了,李明明再看一眼爸爸妈妈,便拐进了隔壁病房,赵如琢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旁边,一个护士坐着看杂志。
李明明轻轻走过去,鬼使神差地摸上他的脸。
然后李明明便又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
李明明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魂飞魄散了,再看一眼自己住的那间病房,爸爸,妈妈,对不起……
李明明看着自己的脚已经开始有点虚化了。
突然旁边闪过一个人影——是赵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