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頌感覺好像有人抱住了他。幾乎沒人會這樣抱他,除了夏真。被抱住後夏行頌下意識地放鬆下來,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和身體全都放鬆下來。這樣的一個擁抱對他來說像是一劑鎮定劑。
那個人似乎在餵他喝水。水是溫熱的,喝完水,夏行頌不斷作痛的喉嚨也像是得到安慰似的緩和了一些。
恍惚間他看到夏真的臉,夏真看著他,溫柔地對他笑著。他半夢半醒地喊了一聲媽媽。他和夏真分開的時間已經遠遠長於他和夏真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了。夏行頌想要再看清楚一點,然而當他逐漸清醒過來,夏真那張模糊的臉和另一個人的臉重疊在一起,她的臉慢慢消散,最後變成溫枝的臉。
抱著他的人一直是溫枝。
溫枝輕柔地撥開他的額頭前的頭髮,用手心感受著他的體溫。夏行頌聽到他說:「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等夏行頌的燒完全退下去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睜開眼時溫枝恰好推開門進來。
發現夏行頌醒過來後溫枝走到床邊,彎腰摸了摸夏行頌的額頭,確認對方的體溫已經降到正常體溫後他收回手:「現在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哥哥。」夏行頌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後愣了一下,「沒有。」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和我說。」溫枝問,「現在想吃點什麼嗎?」
夏行頌搖了搖頭:「不用。」
「那就等一下吃吧。」溫枝拿起書桌上的那隻杯子,「要喝水嗎?」
夏行頌的喉嚨很痛,他坐起身,接過溫枝手中的玻璃杯:「謝謝哥哥。」
溫枝隨手拉過一旁的木椅坐下:「本來是想來你房間問一下你晚上想吃什麼的,但是敲門的時候你一直沒反應,進來一看發現你趴在桌子上。」
水還是溫的,夏行頌喝了兩口,想起自己體溫沒降下來的時把溫枝錯認成了夏真。最要命的是……
他低下頭,思緒蕪雜,一時間不敢直視溫枝:「對不起,麻煩你了。」
「不算麻煩。醫生開了藥,一天吃三次,都是飯後吃,你要記得吃——你要是忘記了的話我會提醒你的。這幾天要多喝水,刺激性的東西也要少吃。話可能有點多,」溫枝這麼評價了一句自己後接著說,「但是要麻煩你遵守一下。」
夏行頌點頭:「沒有話多。」
溫枝聽著他這簡短的回答,想到夏行頌跟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應該是讓他不要和程明川複合的那句。其它時候夏行頌說話總是能壓縮到多短就縮到多短,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和夏行頌相比,他確實算是話多的。
溫枝拿起空調遙控器,把室內的溫度調高一度:「你平時是不是不怎麼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