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崔兰年纪还小些,但看着却比外头四十多的妇人还要苍老。
“我家那杀千刀的沾上了赌,快把家底给赔干净。我起先就劝他早日戒赌,可他偏不听,反倒打了我一顿。后来我狠心同他们一刀两断了,原想要让儿子跟我一起出来,可我儿子嫌我穷,硬要留在他们家。如今我身无分文,连进城找活儿的钱都是借的。兰姐你说,咱们妇人家怎么就这么命苦?”
四娘生生哀叹,崔兰听着更是唏嘘,都是一个村的,她实在见不得四娘过的这般委屈。
就连杜喜也一边炒菜一边在骂:“沾上赌人就废了,你离的对,他们家这副德行早晚都要家破人亡。”
崔兰也安抚地搭上了她的肩膀:“你别多想,如今总归是不用在里头受苦了,日子太差劲总没有原先差劲吧。我们东家是个好性的,你若真想留下就好好切菜,旁的都不要想,也不要做,踏踏实实的才能给给东家留个好印象。”
她也言尽于此,再多的就不能保证了,毕竟是东家招工而不是她招工。
三人都留下来做了一天的活,不管是切菜还是跑堂,瞧着都不像是多复杂的,但是一天下来,三人还是累的腰酸背痛。
实在是这边生意太好了,好的叫人惊叹。
四娘看着这流水一样的单子,震撼不已。
她观沈苍雪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别人家的小姑娘这么大,不过在家等着定亲嫁人,这位沈老板却能一人支起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养活了一双弟弟妹妹,还能将生意做的如此红火。
人与人,真的比不上。四娘想到自己那千疮百孔的上半辈子,忽然觉得自己白活了一场。
等到了下午,依旧有几个人过来应聘。
沈苍雪实在没空,便让吴戚过来处理。
然而吴戚看来,他们还比不上上午过来的几个。说话的时候眼神犹豫不定,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呢,谁遂打发了。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做事手脚不甚利落,也都没要。
到了晚间结账的时候,沈苍雪给每个人七十文。
三人捧着钱,目光期待地看向沈苍雪。
如今该说谁能留下来了吧?
封赏
不久,王铁生愤然离开聚鲜阁,离开时甚至骂骂咧咧了两句。
沈苍雪无奈,但是她总觉得相比起来还是其他两个人更适合他们食肆。收四娘是因为她手艺不错,且经历又实在可怜。收王台是因为这家伙能说会道,最适合干跑堂的活了。
在定下两人之后,四娘住进了小院子里,王铁生因为在城里有地方住,所以依旧住自己家。
食肆里头一日三餐都包,每月三贯。
比起四娘,王家家中还算过得去。
沈苍雪自打进了临安城,遇见的人里头姓王的似乎格外多,临走前,她还问王台:“你同那个开酒楼的王家可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王台好笑着道:“东家高看我了,我们这个王跟人家那个王压根不是一个王字。我若同他们家沾亲带故,好赖也能混个管事当一当,何至于到现在还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