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
宜登科、开业、安葬、作灶、作梁。
王城定等之日。
王弼与傅暇如一般前生那样,在鸡鸣时分,便乘车来到试场。
试场位于皇城东侧国子监。
喻意着大幕将启般的苍茫天色中,众多前生或乘车或步行,如同一条条鱼儿般汇入涌向国子监的河流中。
考试中只允许前生一人进场,代言人不得入场,由此这条河流也就愈发沉默,但却充满朝气,因为每个人都心怀希望。
有早起百姓驻足观看,猜测着这些鲜衣怒马的圣儒前生中,又将诞生几多王侯,几位将相。
国公府马车驶到距国子监所在之祭酒大街尚隔一条街道的时候,便不得不停了,因为前方已拥堵的都是前生,已足有上百人挤在国子监考场外,等候考场开门。
王弼与傅暇掀开车门帘跨出马车,他二人,一人丰神如玉,一人气宇轩昂,便是在一众圣儒前生中极为出色,方一亮相,就引发周围众多前生拱手相迎。
虽不能言,但气氛也骤然热了起来。
王弼平素骄傲,便向众人略一拱手,而傅暇较持重,则左右示意,又向远处李丰、王广二人挥手。
王弼、傅暇、李丰、王广四人便聚于一处。
国子监门口,台阶之上,也自动为他们让出一块舞台似的空地来,由这王城五子站在最耀眼处。
不多时,钟会也来了。
台阶下不知有多少双来自整个大周最杰出儒生的眼睛,在或者嫉妒、或者羡慕、或者敬仰的盯着他们。
王城五子之所以有如此雅号,一是因为他们家学渊源,个人学识也极为出色,二是因为五人风姿极佳,站于一处时,就更显耀眼与夺目。
有朝中官员评价说:看到此五子,就仿佛看到到了大周朝的煌煌盛世。
五子聚齐,距离入场还有点时间,王广便拿出书简笔墨写了个“早,昨日可曾睡好”给其他四人看。
王广极喜书法,平日里勤练不缀,到哪里都带着书简笔墨,此刻大家都无代言人,这东西便有用起来。
咳咳咳……傅暇适时轻咳起来,虽闷着声音,却连续不断。
傅兄保重身体。王广写道。
是否前日里高阳楼一事受了伤?钟会问。
那贼卫确实该死!李丰写。
();() 关贼卫何事?钟会写。
是少司寇聂……王广也知此事。
若无贼卫,少司寇怎会神射?李丰写。
其他四人彼此瞧瞧,大概都在想李丰果然年少,心思单纯,那日聂豹射一残害他子聂荣之罪犯,要将傅暇一同射死之事,却是不关殷八卫之事,殷八卫是因为他事,后来才出现的。
但少司寇为千字正儒,大周《心学》文宗,他们这些前生不该妄加非议。
少司寇之子尚好乎?王广便写。
尚未。钟会写。
钟会之父钟繇为钦天监主官,钦天监与司星局可说是整个王城消息最灵通之处,五子间的消息,大都是从钟会处得来。
聂荣其病,虽只发生了几天,但已在大周朝中成为一件奇诡异闻。
其实聂荣也不是病,只是被人将脑中之物取走而已。
讲及此事,钟会又左右观瞧,神秘写道:据说是妖魔所为。
妖魔。四子彼此瞧瞧,妖魔这词,已经很久远了。
少司寇认为,是妖魔化形为聂荣之婢女,侵害之。钟会继续写。
所以今天少司寇亲守国子监门,若遇妖魔,斩之。钟会写。
咳咳咳咳……傅暇又轻声闷咳起来。
傅兄要小心,少司寇府中聂荣贴身婢女所言,那妖魔一直咳嗽。钟会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