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讨厌教堂的人。李顺一边听着饮墨的回话一边想,自从上次看到火刑之事,温庭玉对教堂这些地方便避如蛇蝎,恨之切齿。可为了安抚乡民,他却走到教堂里去听牧师讲道。
也怪不得病,这人有玲珑心思,是他拍马也追不上的精明,只不过,全要用温庭玉自己的身子去换。
如今他因为矿山的事又竖了敌,这事情多多少少,早晚还是会惹到温庭玉的身上。李顺闭起眼睛想,只要温庭玉还呆在这个环境里,还是少不得操心。
他仰头考虑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睁开眼看着饮墨说:「饮墨,你帮我个忙,安排些东西和车船。」
岛已经买下来了,房子也盖好了,接下来的,便是让庭玉住过去了。
哪怕是圈住了他呢,总之温庭玉的身子是最重要的,等真的好了,这人要怎么操心闹腾,他都由着。
只有现在,绝不能由着温庭玉的性子胡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子摇摇晃晃的,还能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
「醒了?」
耳边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温庭玉抬手,摸上被布巾蒙住的眼睛。
因为去村子而被传染的感冒已经好了,这些日子李顺回来,却没有责怪过他的自发自为。
睡觉前喝过药,大抵是放了安神的东西,是以睡梦中搬到车上也没发觉。温庭玉的手移向额角,轻轻的揉了两下。
「怎么了?不舒服么?」李顺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帮他轻轻按摩着。
如果现在吓唬他,想必会被立刻送到大夫那里看诊吧,那就没意思了。温庭玉想了想,终究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刚睡醒而已。」他对着李顺的方向转过头,微微笑了起来。
远远的传来海浪的声音,还有海边特有的腥味。车停了下来,然后他被扶着,一步步的走上踏板,步入船舱。
待他坐定,船便摇摇晃晃的开起来。「要是头疼,就再睡一会。」李顺将他揽在身边,轻声的说,「还有好一阵子路呢。」
「要带我去哪呢?」
「到了就知道了。」
什么都看不见的坐船奔向一个陌生的地方,温庭玉怔了一会,便叹了口气将头靠在李顺肩上。
「害怕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害怕,因为是在他身边。
就算李顺带他去的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微笑的走过去吧。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温庭玉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你这样神神秘秘的,还是第一次。」
「就当是惩罚吧。」李顺凑在他耳边说,「谁叫你一个人去犯险的?」
「这是惩罚……」温庭玉忍不住轻笑起来,「如果只是这样,我倒是愿意多犯几次险。」
「你……」感觉着李顺无可奈何的圈紧了自己,温庭玉的两手摸上他的手,侧头用唇扫过他的下颌。
「你这个人真是……」李顺的手在温庭玉的手下,搔着他的腰间,搔得他咯咯的笑开来。
船外涛声阵阵,船内笑语连连,这本来并不短的航程,竟眨眼就过去了。
待船停稳走上岸,温庭玉才走上码头便能感觉到夕阳西下的凉意。
「已经这么晚了。今晚回不去了吧,可以住在外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