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事实如何,冥宇一下子有了生活的目标总是好的,就和那个穷人和富人得了癌症的故事一样,富人的儿子对富人说,老爸你放心吧,家里的一切我都搞定了,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好。穷人的儿子对穷人说,老爸啊,你这一走,我们全家怎麽办啊,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没你的话,大家都会活不下去……最终,富人相当安详地长眠了,而穷人则靠著意志力,战胜了病魔。
先不管冉轩扬是否还会再次走进冥宇的生活,起码现在,他让冥宇有了一种生活的动力,虽然连涵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又过了三年,冉轩扬在春姑娘踏著冬天尾巴来临的时候,带著那部之後被称作人类奇迹的旷世电影,从最後一站冰川的北极,回到了国内。
王者归来
冉轩扬并不是直接回国的,他出现在镜头前时,其实已经在巴黎呆了半年,这次会被记者逮到,并不是作为冉轩扬归国这个重大看点,而纯粹只是采访即将参加戛纳电影节的影片时,偶尔发现了他的身影。
一个男人,十年前和十年後有多少变化,如果说没有一点变化那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妖怪,但要说变化到认不出这个人来,那只有小时候才可能发生。十年前的冉轩扬的是轻狂而又不羁的,仿佛一切都不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而现在的他,则多了一份历练与稳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再是那麽轻飘飘。
他的头发比原本更长了一些,但相信这个长度也是进行过修整的,脸上很干净,没有胡渣满面,不再是那双时刻充满了戏谑的双眸,反而能从他依旧锐利的眼光中,感觉到了一种淡定与宽容。
说起《重生》,也没有十年前时谈论梦想与人生时的激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这部电影是人类重要的宝物,我很幸运年轻时的我,有这个魄力,可以丢开一切开始这个计划。
当记者问道对得奖有多少信心时,冉轩扬回答了一句,看完了这部电影,你就知道了。
一切就如冉轩扬所言,《重生》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所以它也无法与一般电影摆在一个平等的位子上去搏杀奖项,之所以会参加戛纳电影节,不过是因为想要借一个机会,将电影顺利上映罢了,毕竟不在属於df公司的他,想要宣传这部电影,唯一能做的,只有参加电影节。
长达近四个小时的电影,一分锺也没有被剪掉,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镜头语言,也是唯一一部成功地从侧面来了解人类本身的电影。
记得小时候,天真的孩子曾经问过妈妈,为什麽会有战争,为什麽都是同样的人类要互相残杀。妈妈回答孩子,不,不是同样的人类,他们的皮肤和头发都是不同颜色的,因为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所以才会有侵略,每个国家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事。
孩子嘀咕了一句,哎,真希望有一天外星人侵略地球,这样一来,每个地球人都会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外星人了。
虽然只是一句童言无忌的话语,却带来太多的思考。
《重生》和许多类似机器人最终从旅行中,了解人类的感情,最终成为人类的这类题材有些相似,却有更多的不同,首先,电影本身是足以刺激且充满神秘气息的,无论是女巫的存在,还是各地独特的风俗等等,都是只有听闻过,而没有亲眼目睹过的,其次,电影始终是用主镜头的视觉来表现主角的,也就是说,每个看这部电影的人,都是片中的那个外星人,大家从冉轩扬那赋有艺术性的镜头里,看到了异类,一种叫做人类的生物。
其次,这部戏中也有许多血腥暴力,甚至赤裸裸的性交场面,单就一个兽交的画面,冉轩扬就在丛林里带了整整半年,镜头是固定在母豹的身上的,然後就是等待,长时间的等待,终於等到了一次自然交配,当再次取回镜头时,冉轩扬得到了他要的宝贵画面。
诸如此类的画面太多太多,乍一看都像是电脑科技制成的,但仔细看来,又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成分在,这是一部不用特技效果拍成的科幻片,这个一开始被人当成疯言疯语的狂言,最终被得到了证实。
冉轩扬,以及他所倾其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所带来的《重生》,当之无愧为世界电影界丢下了一块巨石,轰地一声,遍地炸开。
单就一个戛纳的金棕榈奖,根本无法概括这部戏本身的成就,冉轩扬的大名,瞬间在电影节引起了巨大的影响。当记者采访冉轩扬,下一步有什麽计划时,他疲惫地回答,现在只想回国,好好睡上几天。
仿佛就是印证了这个回答,当《重生》在各地的电影院蜂拥上映时,冉轩扬以及他的创作团队,却突然消失了,好的作品只需要留给世人来评论即可,不需要创作者仿佛讨取赞美一样地呆在一旁等候著。
冉轩扬确实是回国了,却是毫无声息地通过好几个城市後,才转机,在半夜到达s市。没有碰上可怕的记者群,只有几个蹲点的记者仿佛捡到皮夹子一样拍了几张照片,甚至连哪怕一句的采访都没有采访到。
冥宇是在电影院看的《重生》,知道他回来了,却已经不再是和自己呆在一个地平线上,这部电影根本无需任何宣传,也不用任何吹捧,它只是需要一个面世的机会,之後的,自有电影本身会来说明。
四个小时的戏,整整十二年的拍摄过程,那每一个唯美的镜头後面,他付出了多少?
其实冥宇并不知道,如果再次倒回到十年前,让冉轩扬重新选择人生道路,他绝对不会再走这条路,甚至会丢脸到双脚颤抖地回答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这条命,什麽梦想,什麽成就,什麽死不瞑目,全不过是些空话。
当然,冉轩扬不会对任何人这麽说,无论过程多可怕多艰辛,走过了就是走过了,即便是每天晚上仍然会做噩梦,即便是身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在噩梦中惊醒时,冉轩扬都会用手掌轻抚自己的心脏,在确认那颗已经脆弱不堪的器官还在继续跳动时,才会稍微安稳下来。
在戛纳电影节颁奖礼之後,冥宇就在自己的户头上发现了一笔巨额,不止还清了最初借出去的本金,甚至连同利息,也一起被存放了进去。
冉轩扬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卡,以为是连涵的,所以才会去用,现在的偿还,也不过是一种最真挚最无需言语的,两人之间的默契。
当冥宇这麽安慰自己,不要因为那冰冷的数字而感到寒心时,一旁的连涵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傻瓜吗?如果不知道这是你的卡,他每次消费之後,签下的名字怎麽可能正确?”
冥宇是瞬间呆滞的,过了几秒後,才释怀地微微一笑,“是啊,他一直是个果断而又干脆的人,分手亦是朋友,我也很幸运地成为了史上最天才的华人导演的朋友团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