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晴把陈远带到正阳阁,陈远自己进去查看了一圈儿。里面所有用的东西能看出来都是新换的,宫女和侍卫也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陈远回到泰明宫,先谢了恩。然后他又挨到司马昀跟前,抓着他的手说:“皇上费心了。让我怎么报答呢?”
司马昀斜了他一眼,“朕费什么心啊,都是让小番儿安排的。”
“那不也是你下的旨?”说着陈远就去扯司马昀的腰带。
司马昀按住他的手,“这是你报答朕呢,还是朕报答你呢?”
陈远想了想,“我觉得是臣报答皇上。”说完,不容司马昀再说别的,就堵上了他的嘴。
几天后的下午,司马昀批阅章奏,陈远在旁边帮忙整理时忽然看见王烈的上疏,说:“王将军这淮远侯当得还挺安生。”
“嗯,他说渭锦渠淮远段的开凿已经完工了。”
陈远看着司马昀,“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什么?”
“皇上为什么不收回封地?”
“朕当然想收回,但不能说收就收。几个封地都是先皇指定的,而且一开始就定好了是要封给司马氏的。要是两位兄长一死,朕就立刻收地撤兵,不仅有违祖制,也未免太过明显。现在函阳未派王侯,淮远又封给了异性之臣,朝中已有非议,所以只能先逐步削弱各地封爵的实力,慢慢来吧。”
“那皇上为什么要派一个自己不放心的人去驻守?”
“朕封王烈淮远侯,是因为如果再留他在朝中,就还要给他加封,再封就要封到你上面去了,而且朕也想收回黄钺。所以还不如给他个虚位。而且现在他虽在戟城,但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陈远把分好的章奏放到一边,“说到淮远灨章,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那个叶荏,叶先生。”
司马昀把眼睛从章奏上挪开,盯到陈远脸上,“叶荏?怎么了?”
“我记得那时皇上把他带回建康了,后来是否处置了他,却没再听说。”
司马昀嘴角一挑,笑了,“之遥记得倒清楚啊!”
“忽然间想起来了。”
“他还在建康。朕让他把承欢阁搬到淮水河畔了。”
“啊?!”陈远张大了嘴,“为什么?”
“朕不仅让他搬来了承欢阁,还让他又开了家京城最大的妓馆。”
陈远满脸疑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之遥知道朝中的各位重臣、大小官吏闲来无事最常去的地方是哪儿吗?”
陈远想了一下,“淮水河畔?”
“对,那里不仅是那些大人老爷们花天酒地、一掷千金的地方,更是他们高谈阔论、植党营私的好去处。”
“皇上是让叶先生……”
“对。现在哪位朝中大员,哪天去了淮水岸边,找了哪位姑娘、小倌儿,都说了什么……只要朕想知道,都别想逃过朕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