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着儿,凌一笑沉默了一会儿。
贝晓宁抬手掩住嘴,“怎么会这样?”
凌一笑没有回答贝晓宁的话,莫名其妙地笑了,“年少轻狂,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凌一笑抬起头,重新聚焦在贝晓宁的脸上,思绪也回到眼前,“昨天,就是咱们去超市之前,威子在电话里跟我说马老二因为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了。昨天他到酒吧去找我,说要跟我好好算算十二年前的这笔帐。威子说让我别急,先别露面儿,他先跟他谈谈,看看他什么意思。我也想趁机先找人摸摸他的底细,看看这些年他在里面混成什么样儿了。可没想到刚刚在酒吧,他们谈着谈着就动起手儿来了。我叫上人赶过去的时候,醉梦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了。我和马老二一碰面儿,他就拿个酒瓶子把我的头砸了,我把酒瓶子磕碎了把他捅了。但同时酒瓶子的碎茬儿也崩伤了我的手。大夫说拇指的筋差一点儿就断了,不过现在已经缝上了,打了石膏,说是三周之后就能长好。”
“那马老二呢?”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派人去打听了,他没事,没伤着要害。”凌一笑把烟屁又按进烟灰缸儿里掐灭,“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打成这样儿,派出所儿没人管吗?”
“马老二一到,威子就把酒吧清场儿了,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事儿还没完吧?”
“嗯。”
贝晓宁低下头看着只剩了个底儿的汤盆儿,“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了解你太多……还是怕我担心?”
“担不担心的,你现在也都知道了。”凌一笑站起来,自以为很潇洒地朝卧室走过去,“行了,我累了,睡觉去。”
贝晓宁看着凌一笑关了门,坐在吧台旁没动,心里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
“晓宁!晓宁!”
贝晓宁挑了挑嘴角,来到主卧门口儿推开门,“怎么了?”
凌一笑的西服褪下了一只袖子,头正卡在t恤的领口儿处,看不到他的脸,蒙在衣服里鼻唇凸起的地方动了动,“你得帮我把衣服脱了。”
凌一笑右手上的石膏一大坨,贝晓宁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西服从他身上脱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t恤领子撑大,躲过受伤的地方,把凌一笑的头从t恤里拔出来。凌一笑喘了口气,“妈的!憋死我了。”
脱完衣服,该脱裤子了。凌一笑从床上站了起来,贝晓宁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因为凌一笑是光着上身的,两个人又靠得很近,一股男性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烟草味儿就钻进了贝晓宁的鼻子里。这让他解开腰带后,正在拉拉链儿的手的动作变慢了。贝晓宁的目光不知不觉地顺着眼前匀称流畅的线条游移起来:紧实的胸线轮廓,列成两排的均匀腹肌,胯骨之间隐约可见的腹股沟的痕迹……
贝晓宁正感觉到胸口一阵发热,头顶上突然传来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他猛地抬起头,正撞上凌一笑盯着自己的灼人的目光。
贝晓宁连忙慌张地松开手,后退了两步,脸一红,转身就跑了。凌一笑控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拉住他,由他跑出了自己的卧室。
沮丧地坐回到床上,凌一笑低头看看被拉到了一半的拉链儿,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二天贝晓宁起来的时候,发现凌一笑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手疼,睡不着。”
贝晓宁这才想起来昨晚忘了给凌一笑吃药。他赶紧倒了杯水,把药拿给凌一笑。看着他吃完之后,贝晓宁蹲到凌一笑的身边拉起他的手看,手腕处已经肿得好似小馒头。
“麻药什么时候过劲儿的?”
“早上五、六点吧。”
“你一直没睡吗?”贝晓宁抬头看凌一笑。
凌一笑一脸委屈地扁扁嘴,“一跳一跳地疼,一睡着就疼醒。一直迷迷糊糊的,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你了……哎哟!”
贝晓宁一把将凌一笑的手扔回去,“吃了药,一会儿就不疼了。我给你煮点儿粥。”
“你欺负伤残人士!”
“欺负的就是你!”
粥煮好了,贝晓宁切了两个馒头,滚上鸡蛋煎了。凌一笑闻着香味儿,晃晃悠悠地走到吧台前。贝晓宁把一点儿腐乳放进一碗粥里,递给他。凌一笑“呼呼隆隆”地一连喝了好几碗,又吃了一个多馒头,然后吧嗒吧嗒嘴,“你做饭很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