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懂……范和无力在吐糟,他有点绝望地看一眼身下那支小菜芽,欲哭无泪:“哥哥,衣服。”
砚微怔,而后他遇到了今天最大的难题……这战舰上,哪来的小孩衣服?
最后范和穿上一件大衬衫,披着一件大军衣外套,袖子一捋就爬上光脑去捣乱,而砚默默地看着小孩,手不由自主地按上左胸,感受心脏的乱跳,面无表情的他,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可爱。
范和则趴在光脑上乱搞:“哥哥,我要用这个。”
军舰上的临时光脑只用做娱乐,砚对可爱小孩十分宽容,给他进入光脑系统,但是调来调去找不到适合儿童的节目或者游戏,他正在发愁,小孩却说:“有关于历史的吧?还有,我想学写字。”
看到这些文字,范和心里大叫坑爹,他相信自己还在同一个宇宙同一个空间同一个地球,但是明显文字已经发展出新的形态,他完全看不懂这些笔画简单的文字。
“嗯。”砚也想到学习是必要的,孩子只有三岁,他三岁的时候就是在学习,但是习字这种基础教程这里肯定没有,于是他调出历史教程,虽然教程内容有点深奥,但他还是调开语音模式:“现在你可以用语音挑选自己的需要的教程。”
范和松了口气,立即挑选他死后的历史,房间里立即响起机械女声温婉的声音,这一听,直至吃晚饭前被砚强行终止,范和彻底傻眼了。
他在战争结束是有听说过人体强化的实验,但是那只是因为战争需要,他想不到战争结束后,这个世界直接将人类分三个等级,由高至低分别是:贵族,半人,异人。
贵族是一群基因融合完美的人,战斗力强,外表完美,而且在银河系占有重要位置,简直是高富帅的典范,半人和异人都被贵族压着,贵族住在一个叫方舟的地方,常人难以见到一面。
半人,就是不好不坏,没有特别强化,又没有特别问题的一群,占人类总人口的94,属于量多取胜的类型,与过去的人类没有多大分别。
异人,是属于dna融合失败的瑕疵品,基因有致命缺陷,外表有畸形,这根据基因比例决定,有的可能长一对动物耳朵,有的可能长条尾巴,有的可能有部分植物肢体,而且他们还可能发生一种叫做狂化的病,狂化后完全怪物化,失去思想,杀伤力很大。异人同时被贵族和半人所排斥,活得很糟,只在近百年内因为抑制狂化的药物升级,异人的生活质量才有所提升。
范和记得刚才那个菊花男说过,他是外星人和异人的混血儿,他忍不住扶额。
“怎么?”砚拿出两管营养剂,正准备跟小未婚夫分食,见状有点担心。毕竟这孩子是从灵魂物质研究所的实验室带出来的,一同在那里带出来的不是脑死亡就是精神受损不能再修复的实验体,虽然这孩子在实验过程中被救出来,但保不准有什么隐性伤害存在。
“没啥。”范和摆摆手:“只是好累,感觉不再爱了。”
砚的眉头再次蹙紧,沉声道:“我带你去看看脑子。”
“……你妹!”
结果范和没办法,人小腿短,被单臂一抱,还是送去给菊花医生里里外外做了检查,确定没有事才获得自由,他捂住被戳了一针的屁股蛋子,恨恨地立誓:尼玛,我早晚有一天长到两米高,让你抱,让你抱!压死你!
军航在深夜时分抵达军区停机坪,范和趴在舷窗看得津津有味,眼下沉浸在夜色中错落有致的城市是多么的新奇,在他的记忆中除了n+年的魔鬼区域,在作为人类时候自出生至死亡都是生活在太空站殖民区,那里除了钢铁就是钢铁,粗糙的食物,简陋的住所,活在战争年代的平民十四岁以后必须参战,一生都为战争贡献。
范和想,这重活一遍也不错,至少他有机会看到冰河时期后恢复活力的地球,以前只能看影片。
砚必须要随大队走,而范和得跟治疗部走。
进入军区后,那菊花医务长一直守在他身边,虽然满脸的不耐烦,但挺讲义气,还是为好友将童养媳看顾到底。
虽然已经是深夜,深入敌阵的范和自然也是睡不着觉,胖胖的小手支住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清脆童音套医务长的话。话唠最难受的是什么?当然是沉默。虽然古今语言读音上某些差异让范和有点理解困难,但是就范和的逻辑能力,在天亮前总算凑到些不是机密的情报。
例如现在是新纪2113年,距离他曾经生存的时空近万年了,而菊花和砚甚至这一次出动的军装青年全都只有17岁,全是军校学生,这次寻找和打击违禁实验室的任务算是一次评级考试,唯一的正牌军人是菊花他爹,一名上校。
由于出现他这个意外,砚的分数十分危险,直接影响前途。
范和没来由地生起罪恶感,想想要不是他卖萌抱大腿,其实也就没后来这些事,不过正所谓兵不厌诈嘛,砚会中招也是要负责任的。至于前途什么的,他倒觉得以那娃利剑一样刚正不阿的性子,估计没有比有好,不然会炮灰得更快,军部从来不缺食人不吐骨的货,当年就他这样至贱无敌……机灵的人都着过好几次道,最后一次连小命都丢掉了呢。
“喂,你怎么抠鼻,好脏。”菊花怪叫着拎起小孩扔进消毒仪,按下深度清洁键,将小孩彻底清洗个够。
范和被消毒剂泡得像只青蛙一样扒划着四肢,暗恨这个身轻体软易推倒的正太壳子——妈蛋,一定要长到两米高。
等范和被洗得干干净净,又烘干掉,趴在茧状透明罐里泪汪汪,砚终于回来了,冷硬的表情瞬间万里冰封,看得菊花头皮发麻,赶忙把小东西放出来,嘿嘿笑着往门外挪:“那什么,我去见见老爹,给你挽救一下分数。”
砚倒没有为难好友,任由他逃逸,这才打开透明罩子,卡住小孩腋下提起来,冷脸与娃娃可怜巴巴的包子脸对阵片刻,这位被小孩比喻为利剑的男人动作生硬地将小孩圈进怀里,轻拍小屁股:“乖。”
你妹!范和立即炸毛,可是想到这是自家饭票,立即又软了,乖就乖吧:“我会乖的哥哥,可是刚才那个叔叔好坏,嘤,好难受。”有仇即报,卖萌有理。
果然,砚因为小孩天真的告状而将薄唇紧抿,像一叶利剑,他很不谅解好友随便欺负小孩的行为:“我会……让他好好检讨。”
这可离报仇很远呢,范和无奈无翻白眼,暗忖:架不住这孩子太乖呀……不久以后他对检讨有了全新的认知,自此认同检讨作为最恶毒复仇方式之一。当然,范和现在不知道,而他的注意力也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带走,他的包子脸朝中间聚拢成一个皱包子:“血腥味?你受伤了?”
砚看看小孩,想起小孩是混血儿,五感显然比普通半人小孩强许多,他也不准备隐瞒小孩,他认为谎言是共同生活的杀手:“嗯,五十军鞭,已经治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