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仙魔兩道在大戰中,損失慘重。無論白覺醒哪一方血脈,對於另一方而言,都是毀滅性打擊。
正因如此,墨師兄才刻意接近白,對他格外的好。
年幼的孩子一直生活在人情淡薄的師門,師兄弟將他視作怪物,師父對他不聞不問。
沒有得到任何關愛的小孩,即使嘗到一點點甜頭,就仿佛找到主人的小狗,對他全然信賴。
白年復一年跟在墨師兄身後,直到墨師兄背叛師門的前一天。
那天,墨師兄把白叫出去,來到熟悉的小溪畔。
春寒料峭,山上的桃花還有幾天才能綻放。
這一次,墨師兄沒有陪白練劍,而是一直背對他。
「白,我要離開這裡了。」
白不明所以地問,「師兄又要下山嗎?什麼時候回來?」
由於師父常年閉關,所以能力最強的墨師兄,經常代替師父下山除魔。
白十分羨慕。
說著說著,他有些遺憾,「若是我再長大一些,努力一些,也能陪師兄下山就好了。」
「不過沒關係,我會采最大最紅的野果,全部留給師兄!」
「不必。」墨抿了下唇,還是殘忍地說,「我不會回來了。」
「……師兄?」白看向他,似乎不懂墨這番話的含義。
「從此以後,我與你,可能不會再相見。」墨終於轉向他,看向眼瞳一塵不染的師弟。
「在那之前,我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墨與他相處整整六年,這六年間,無論他做什麼,白體內的魔骨都沒有任何反應。
眼看著要到墨叛離師門的日子,再這麼下去,他的魔骨可能再也無法覺醒了。
魔骨無法覺醒,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墨最擔心自己離開後,師門的人為了對抗魔道,會強制喚醒白體內的神血。
到那時候,白會擁有最為強大的力量,對墨和魔道其它同伴來說,這都是致命的。
所以——
「師弟。」墨守在身側的手握緊,最後叫他一聲師弟。
「師兄。」白毫不設防地回應。
「我不求你原諒,若有來世……」墨沒有把話說完。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來世。
做出這樣的事,他大概已經沒有轉世輪迴的資格。
墨手中鋒利的長劍,貫穿白的胸膛,一下刺穿他的心臟。
「師……兄?」白噴出一口血,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那柄握過無數次的劍。
墨一直都知道,素涼薄的神血,正是他胸口的心尖血。只要拿走留下的神血,即使魔骨無法覺醒,也沒什麼關係。
墨眼中映出白滿身是血,痛苦的模樣。
他收回視線,抽出自己的長劍,轉過身不再看他。
走出幾步,卻聽後面的小孩,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嘴裡還一聲聲叫他師兄。
明明都這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