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理完毕,邻居先生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姜故平抬袖拭掉额上薄汗,解释:“现在只要等他清醒过来。”
孟靖源眉梢高挑,淡漠视线落在沉睡的人身上,漫不经心地问:“他什么时候醒来?”
姜故平耸耸肩:“不确定,或许明天,或许几小时后。”
答案果然令孟靖源眉宇间挤起深川,他陡地起身大步迈过去,鬼先生方云海慌忙张臂保护情人,却再度被无情踹开,姜故平要拦,脑袋却被大掌挡住,也不见孟靖源怎么使力,姜故平整个人也往后滚了两滚,医生和鬼根本无法阻挡怪物一样的孟靖源,他已经来到毫无防备的病人身侧。
乔觅敏捷度甚至不比那二位,等他走过去,孟靖源的手指已经点在昏迷病患的印堂穴上,唇瓣轻动念叨出一串让人看不清楚的细语,乔觅灵机一动,没有制止孟靖源,蹲在一旁问:“这是在干什么?”
孟靖源目不斜视,伤患却霍地睁大眼睛,似乎有一刻茫然,渐渐清明起来,认出邻居:“咦?乔先生?”语气充满怀疑,毕竟似乎患有重病的乔先生从未露出笑容。
“你好。”乔觅挂上温煦微笑向旧邻居打招呼,随即对摔在不远处哼哼唧唧的鬼和医生说:“别担心,孟少只是把人弄醒,不是杀人。”
姜故平揉上头上砸的肿包,心里嚷嚷:我差点被他杀了!
方云海首先爬起来,扑向情人,喜悦之情洋溢:“浩晖,你感觉还好?”
“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周浩晖苦笑,而后记起重要事情,惊问:“怎么,你复活了吗?”
喜悦掺上黯然,方云海怕实话实说会令情人受打击,期期艾艾地,始终道不清所以。
对周浩晖,方云海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孟靖源可没有顾虑,环手冷睨这对苦命情人,冷声逼问:“说!阵眼在哪里?那面铜境你放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铜镜?”周浩晖苍白的脸色透出青色,隐约感觉事情似乎不妙。
孟靖源不想浪费唇舌,随手扼住方云海的脖子拎起,简单说明:“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每拒绝一次,我就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
周浩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眼见情人怎么也挣不开桎梏,而撂下狠话的人神色冷漠,他终于确定这不是开玩笑:“不!我说。”
乔觅蹲在旁边脸带和善笑容补充:“别担心,你先回答他,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孟靖源狂狷倨傲的脸庞出现一丝龟裂痕迹,唇角僵硬抽动几下,最终还是沉默。
周浩晖看看这黑脸白脸二人,只觉内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灰败不堪:“我说,我把那面铜镜放在三楼的育婴室里。”语末竟然掺上轻颤,双瞳泛滥着深沉的恐惧:“那是个可怕的地方,你们要干什么?”
乔觅微愕:“咦,育婴室不是只有婴儿嘛?那里不应该是最安全的吗?幼儿无知无害,应该没有黑暗面。”
孟靖源微勾的唇角仿佛在嘲笑乔觅的无知:“无知无害的反面呢?”
乔觅脑内想象各种恐怖小怪物,颇为同情地凝视周浩晖:“你是被它们弄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