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主人正注視著自己,目光很沉,沒有帶什麼情緒,卻足夠令人感到懼怕了。
忒能裝。
「哥哥。」喻悠眼睛一眨,水霧就瀰漫進了眼睛裡,他往後縮,被嚇到了似的說,「哥哥別凶我。」
秦憶洲:「……」
見他不說話,喻悠像又積攢了點勇氣,一面把毛毯遞過去,一面說:「外面很冷,注意保暖。」
儼然是副替人著想,卻被誤會的乖弟弟模樣。
但許是太過有恃無恐了,乖弟弟的眼角雖然綴著淚珠,聲音也是委屈的,但那嘴角卻翹的太太太高了。
哪裡有半分害怕?
秦憶洲沉默一瞬,再開口時語氣就滿是妥協了,認輸似的說:「哥哥沒有凶你。」
他看了一眼表,說:「還有十五分鐘就到兩點鐘。」
「啊?!」
一聲驚叫過後,故意找麻煩的人顧不得演了,連忙打開門跳車,一溜煙的往校內跑了。
十二月的天的確很冷,不上課的學生們有的賴在宿舍,有的泡在圖書館,a校門口的人並不多。
秦憶洲看著喻悠的身影迅遠去,漸漸被兩個人擋住,不多時又露出來,又擋住,最終沒入拐角里,徹底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手機傳來叮的一聲。
「哥哥,我們有空再見。」
秦憶洲笑笑,回了個好,啟動車子回家。但大概是分別太過匆忙,心裡竟有種陌生的空落落的感覺。
對,就是空落落。
他脫掉衣服,換上嚴整的西裝,邊回想著喻悠在車裡不捨得表情,想他當時的感受應該就是如此,邊摸出兜里的鑰匙,手機……
以及一個扁扁的,硬硬的,邊緣很鋒利的東西。
秦憶洲一愣,將那東西拿出來看清了全貌——是一個很小的貝殼。
它的背面有豎條紋,是紅色的,裡面是層層蔓延的紋理,雪白中夾著銀色,很薄,可能稍微用力一些就會掉渣。
所以需要很輕很輕的,像對待珍貴的寶貝似的摸它。
秦憶洲摸了兩個來回,甚至舉起手對著陽光看,也不知道喻悠是什麼時候,又在哪裡撿的,竟然能這麼好看又趁人心意。
小貝殼被仰躺著放到掌心上拍了照,然後被發到喻悠的手機上。
秦憶洲兩邊的嘴角都向上彎著:「這也是賠禮?」
喻悠回復的迅的像是沒在好好聽課:「貓貓點頭。jpg」
「哥哥喜歡嗎?」
喜歡嗎。
怎麼會不喜歡呢。秦憶洲撥了下貝殼,心說,這個貝殼,連同著送貝殼的人,我都很喜歡。
面前浮現出一張漂亮,無辜的臉蛋。明明才分開一會兒,卻好像有那麼久時間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