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愈升愈高,正午高度角逐漸趨近9o°,意味著時間已經不早了。
溫汐猜到他找自己應該有事,也大約知道是什麼事,可他似乎也不著急說,從改完畫後就閒閒地癱在樹下,好像原本就是坐在這兒吹風的。
她當然也不會主動提。
關於那個無意間暴露的秘密,她巴不得他早就忘到九霄雲外。而且她總覺得,他那雙看似散漫的眼睛,其實可以撥雲見霧的洞穿很多東西,然後不費吹飛的直取要塞。
她的秘密經不起揭穿。
所以和他呆的越久,她的戒備感就越強。
兩相沉默了一會兒,溫汐率先從對視中抽離,而後把橙汁妥帖的放在一旁,開始悶聲收拾畫具。
直到東西都收都差不多了,邊上才再次傳來聲音。
像是隨便聊聊天,也無所謂她回不回答的語氣:「附中的?」
「……」溫汐動作一滯,反應過來後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搖頭:「不是。」
江聲點了點頭,等到她收拾完畢,已然背上畫板,才像是終於猶豫完畢,冷不丁問了句:「不喜歡畫畫,為什麼還要學?」
「……!」溫汐倏地抬頭,一貫沉靜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又是這樣。
疑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帶著明知故問的味道,下達一種不論她怎麼回答都像是在狡辯的壓迫。
儘管聲音依然悠閒,依然無所謂她回不回答。
溫汐的心臟驟跳起來,面色卻在一瞬間沉底,才淡去不久的第一印象,在瞬息間極具加深。
——他真的很危險!
她啞了半晌,才怔怔地找回聲音:「……沒有不喜歡。」
接著提起畫具,又把橙汁囫圇塞回他手裡,欠身以示道別後,又一次飛快地逃離他的視線。
書景浩剛從甜品店往這頭走過來,就看到她用和上次同上的表情、同樣的姿態,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這是?」他懵一臉圈地饒了饒頭:「又……跑了??!」
江聲看著原封不動回到手裡的橙汁:「……」
許越澤皺眉:「你不會是又好奇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才又把人嚇跑的吧?」
江聲腦海閃過一雙受驚的眼睛:「……差不多。」
許越澤:「我真服了!你直接拉她進隊不就行了,到底有什麼好好奇的啊?再說你自己覺得那些問題,人有可能回答你嗎?」
-為什麼不想上領獎台。
-不喜歡畫畫,為什麼還要學。
顯然都是她精心遮掩的秘密。
「沒有。」江聲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但架不住我就是好奇。」
「……」許越澤原地抓狂:「所以比賽的事你問了沒有?」
江聲邊起身邊說:「沒。」
「沒???」許越澤炸毛到當場破音:「那你剛過來那麼大半天都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