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诀和顾没话找话,唧唧歪歪聊天。
付鲲鹏手揣进兜里,看贺兰诀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停止聊天的意思。
明摆着想甩开他。
他也不以为意,转身往网吧走。
“那人是谁”顾扬起下巴。
“一个男的。”贺兰诀吁气。
“我看不出来是男的”
“算认识的人。”
“他追你”顾挑眉。
贺兰诀“叭”了下嘴唇,有点烦恼地挠挠脑袋,看付鲲鹏悠然走远,哼哼唧唧敷衍了两句,挥手说拜拜。
一溜烟顺着街角跑了。
顾望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低头看手机消息,再抬头。
目光锁定街对面,灯光昏暗的绿化树下。
廖敏之蹲着,低头捣鼓自行车的链条,手上已经沾了黑乎乎的机油。
自行车还是他考上初中,仁怀曼和廖峰奖励给他的,风吹雨淋四五年,加上磕磕碰碰和修修补补,已经算得上是破旧。
他通常听不见车子预警的吱嘎吱嘎的声音,哪个部件出了问题,也只有上手骑后,才能察觉出来。
车链磨损严重,咬合已经不准,在修车摊上了好几遍机油,还是时不时掉链子。
现在是彻底不能用了。
顾过去,脚尖踢踢他的车轮,廖敏之抬头,顾的玩味笑意放大,蹲下来和他平视。
“这破车,你打算骑到什么时候换一辆得了。”
廖敏之没吭声。
廖家家境也说不上好,早年为了廖敏之的耳朵全国跑,家底已经掏空,后来任怀曼辞职陪廖敏之,再生了廖可可,廖峰接着下岗,生活已经捉襟见肘。
不然廖峰也不会背水一战,买机票去了日本,好听些是帮衬朋友,其实也是中餐厅切切洗洗的帮厨,再打份零工,仗着那边时薪高,攒点积蓄。
母子三人的日常花销,上学看病,全赖小市的进账。
顾屈尊纡贵,过去搭手帮忙牵车链“约你吃烧烤你不来,喊我出来修车还是看见贺兰诀了那男看着有点眼熟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终于开了尊口。
“这丫头跑得挺快的。”顾手肘支在膝头,“你俩不是因为何雨濛吵翻了么”
“路过。”
两个大男生捣鼓了一阵,成功把车链捣鼓断了。
城市小,学生们普遍骑自行车上学,校门口就有个修车摊,不过这个点已经打烊了。
顾蹭手上的油墨“明天再修,这么晚了,你也走不回去,跟你妈说一声,去我那蹭一晚得了。”
廖敏之没拒绝,短信给任怀曼,任怀曼叮嘱了两句,廖敏之仍是把自行车推回车棚,顾去烧烤店跟朋友打个招呼,两人并肩往租的房子走。
明亮的路灯拖着两人的影子,细长的、削瘦的、慢腾腾懒洋洋的。
家里照例是乱糟糟的,廖敏之来得次数远没有那些狐朋狗友多,但对这里也还算熟,皱着眉拨开沙上一堆零食包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啤酒还是可乐”
顾打包了份烧烤回来,先去冰箱找喝的,想起这家伙听不见,自作主张拎了几罐啤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