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府上有准备,您尽管放心。”赵镇安宽慰了话,又道:“再说,就是真乱了,那兵也是均王请来的。真是大军来,为得还是奔前程好处。均王要当天子,总需要一座完好的东京城。”
“爹这话有理,祖母放心吧。均王要坐天子位了,东京城都不在的话,大梁的江山不成为沙堆的楼阁,风吹就倒。”赵添禄跟着补了理由,头头的是道说着。
这么一听后,赵家太婆婆的担忧之意,果不然的消减了。
“你们的话,都有道理。老婆子的忧虑,看来是浪费精力喽。”
安慰赵家太婆婆时,赵镇安、赵添禄父子是信心十足。实则,从这位长辈的院子离开后,父子二人的神色就没有轻松过。
“为父担心,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啊。”
“京城已经搅起大风暴,爹,咱们的准备足吗?铠甲是明晃晃的靶子,儿子不敢犯了禁忌。再多弄些长枪和弩弓回来,以备后患如何?”
赵镇安听着儿子的话,摇摇头,叹道:“咱们府上的兵器数不少了。以咱们赵家的实力,弄的差不多就成,过份多了会打眼。为父不想进京城的大队人马,没盯住府上。朝廷倒是先准备宰了咱们当肥羊。”
☆、
晋藩,领着兵马入城的人,是晋王的庶长子归德节度使李仕元。
赵洪英很荣幸,被选入戏称容易得提拔的入京大军中的一员。扎营,在东京城内自然是不必的。归德节度使李仕元是直接落脚在晋藩于东京城内的邸宅中。
这处邸宅是均王朱由镇双手奉送的。来由,便是当年晋王跟大梁先帝翻脸时,充没掉的部份家产。
李氏邸宅,位于王公贵族和百官们聚集的朱雀大街。
赵洪英是守卫邸宅的小小火长,入夜后,他被排到了守夜的班次。
“火长,咱们这一回,真能捞把大的?”进了东京城,见着繁华的大街是人来人往。军营里穷得剩条命的小兵卒们,人人是口水都快流下三千丈。
当兵嘛,除了为混口饭吃,更是想挣个前程。
把命搁裤腰带上讨生活,过一天,是一天。所以,哪个晋藩的兵卒,都是凶悍之外,更加的贪婪。便是赵洪英何尝不是如此呢?人性如斯啊。
“听上头的指令,咱们得守军规。要不然,吃饭的家伙,那说砍就砍。”赵洪英得了京城赵府上的消息,总觉得均王坐龙椅,应该不会让藩镇兵血洗东京城的浮财吧?
“大头,别咋咋乎乎,要沉得住气。真有财路,上头吃肉咱们喝汤,是你的财运跑不了。”赵洪英训了一直问话的兵卒马大头,还是把另外一个兵卒李老二给推出来,夸奖了两句,道:“老二这性子要得,遇事够稳,平时又够义气。”
“大头你啊,看老二行事,多学着点。”
赵洪英带了他这火兵卒,连上他共十人。那平日里是不克扣,有时,还倒贴点银钱请大家伙去家里吃肉喝酒。总之,拢络人心的活嘛,是有些水准的。
这不,马大头一个壮汉子,比赵洪英高了不止半个脑袋的身材。一听着赵洪英的训话,马大头便是心悦诚服的忙回道:“火长,我这不是想着嫂嫂要生了,咱们火里一人凑点,给大侄子挣份催生礼嘛。”
“去,你大侄子不缺你那点催生礼。”赵洪英笑着,回道:“你真攒下钱,我带头添点,算你的聘礼,让你嫂嫂给你寻摸个媳妇暖被窝如何?”
“你一个汉子,没成个家,不是个事。”赵洪英摇头,对拉红线,解决了火里兄弟的人生大事,还是挂心的。
人说,有恒产者,有恒心。
对古代的老百姓而言,什么是恒产?
穷得响叮当的老百姓,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田地,佃户这等穷困人,还是非常多的。更何况,当兵吃粮子,又不种地了。所以嘛,民间老话才说,丑妻暖坑破兵袄,小卒们的人生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