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颜青漪提起有法子兴许能约束沈裕时,她认认真真听?了?,以备不时之需。
但真到回京后,其实没?派上用场。
她并不需要冒险多做什么?,只需陪在沈裕身边,看着他,就足够了?。
这其中的情愫,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容锦自己都说不上十分清楚,颜青漪更没?什么?细腻心肠,简单归结道:“原来是?因这个缘故,你才甘愿留在他身边的。”
非要这么?说,仿佛没?什么?错。
但仔细论起来,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容锦轻轻咬着杯沿,犹豫着该怎么?解释。
“你、你怎么?来了??”院中传来容绮满是?诧异的声?音。
颜青漪眉尖微微挑起,容锦也有些疑惑谁能令她这般失态,搁了?茶盏正欲查看,却只听?沈裕的声?音隔窗响起:“我自然是?来接人。”
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带着些许笑?意,轻飘飘的。
容锦一愣,茶盏没?能放稳,残存的半盏茶水悉数倾倒在了?自己衣袖上。
在来之前,容锦同沈裕说的是去个“日”。
她并没食言,原是打算同颜青漪聊完,便回京城去的,哪知道沈裕竟会突然来此。
不巧,还正赶上她们在背后议论之时。
也不知方才的话听去多少。
颜青漪惊讶之后,倒是很快平静下来,颔首问候了句。
容锦看了眼天?色:“今日官署无事吗?”
按理?说,这时辰沈裕应当在宫中。可?话说出口,又觉出不妥,倒像是对他的到来心怀抵触一般。
“今日休沐,”沈裕的视线落在她被茶水洇湿的衣袖上,微微一笑,“算着?你是时候回家了,来接一程。”
他不找托辞,也不说什么来拜访颜青漪的虚话,就只是为她而来。
容锦怔了怔,没再多留,起身?向颜青漪道:“既是如此,我便先回去,小绮有劳姐姐费心了。”
沈裕眸色微沉,有意无意道:“她不随你回去吗?”
当初容锦正是因?为放心不下,才将容绮托付给颜青漪照看,如今旧事重演,难免令人多想。
“她拜了颜姐姐为师学?医,治病救人,自然该留在青庐。”容锦解释道,“留在我身?边虽好,却什么都学?不了。”
容绮在女红刺绣一道上,自小就没什么天?赋和兴趣,勉强不来。
容锦也可?以选择将容绮留在自己身?边,再过三两年,为她备好嫁妆,寻个靠得?住的郎君嫁了。
但她不愿如此。
思来想去,还是留在青庐更为合适。
沈裕见她已拿定主意,便没再多言。
回到京城,马车从朱雀街驶过时,恰遇着?一众学?子?,皆穿着?太学?那套石青色的衣袍,看起来浩浩荡荡的。
容锦趴在窗边看了会儿,等这群学?子?走过,好奇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去?”
沈裕瞥了眼,心下了然:“去大理?寺外静坐,请圣上释放仍在牢中关押的一干人等。”
萧平衍在宣政殿昏厥后,据太医署所言,圣躬违和,必得?安心静养才好。
自那以后,每日的朝会便搁置下来。
纵然再无法无天?的朝臣,也不敢到龙榻前咄咄逼人,是以就算知?道其中有猫腻,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