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瞎了?看路!”
“抱歉师弟,你先走。”
蜿蜒的石阶之上,遇从之挑着两桶水正朝山顶而去。
两名弟子从山上下来,有意撞在了他身上,水倾泻了一地,也淋湿了遇从之的裤腿。
“也不知我天衍宗怎会有这样的朽木。”
那两名弟子并肩离开,大声讲着小话。
另一名弟子讥讽道:“你可别胡说,他可是遇师叔的儿子,身份尊贵呢。”
“嘁,一个鬼胎而已,还害死了自己的生母,照我看,就该依妖祟诛杀。”
遇从之一直在埋头拧着自己裤腿上的水,对风中飘来的恶言充耳不闻。
但那两名弟子并没走多远,就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哎唷声。
遇从之回头一看,也不知那二人是谁绊了谁,通通从石阶上滚落了下去,直至摔到不见了人影。
遇从之有些狐疑,最后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挑起扁担,转身朝山下走去。
商葵在暗中跟了遇从之两个时辰,一路顺手收拾了好几个天衍宗弟子。
可她肚子里的阴火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和遇从之初相识时,她还以为遇从之会是魂器中的例外。
出身修仙世家,位列名门仙宗,父亲地位崇高。
哪知道即便是这样,他也仍旧逃不过无情道的试炼与轮回。
遇从之在天衍宗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遇圣通大约是觉得爱妻因生子而亡,也算是弑母,所以对遇从之并不待见。
尤其,是在现遇从之并无修仙的天赋后,就更是对他不闻不问。
时间久了,天衍宗上下都知道遇从之是个可以任意欺负的对象。
当初口口相传的灵胎,也成了人人厌弃的鬼胎。
也不知遇从之是怎样长成如今品性的,每日被这些人当做出气筒,还总是温润如玉,淡然自若。
前几天被这些弟子打伤了起不来身,事后也依旧明朗。
不管是冷言冷语,还是被故意找麻烦,他都不生气。
总是无奈的一笑置之。
商葵一路跟着遇从之回到云雀峰。
一看这里的田园布置,便知晓这就是遇从之在天衍宗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
一栋围着篱笆的茅草屋,遍地的瓜果蔬菜,一院子的鸡鸭兔,就是他的所有。
商葵揣着手坐在屋顶上,冷眼瞧着他将重新打回来的水倒进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