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的生母俞氏已於?三年前在冷宮病逝,最後勉勉強強入了妃陵埋葬。
被?韋頃盈戳中了心?思,栗昭媛不?免有?些後怕,不?過她還是?高傲的揚起下巴,哽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可惜了,也許陛下的確動過那麼一點惻隱之心?,為著三公主早殤,你的確可憐。可是?你今日的罪名與當日俞氏一般,卻未必能淪落到和俞氏一樣的下場。」韋頃盈冷笑了笑,「本宮已經稟報陛下,你的罪名徹底抖落,還後宮那些人的清白?之後,便要將你賜死,只是?到底是?鴆酒還是?白?綾由著你自己選,而且你的屍身也入不?得妃陵,丟到亂葬崗便是?了,本宮想那些野貓野狗興許會喜歡的。」
這話說的頗為可怖,栗昭媛先?愣了愣,面上?罕見浮現出懼怕之色來,她拼命地搖了搖頭,大聲喊道:「你胡說,你胡說,陛下不?會對我這般絕情的,我是?三公主和二皇子的生母,是?為陛下誕下皇嗣的有?功之人,陛下不?能這樣待我。」
韋頃盈有?些不?耐煩,她擺了擺手,讓人將她的嘴巴貼上?封條,她輕笑道:「別喊,聒噪的讓人心?煩意?亂的很。這最後丟入亂葬崗這一條,其實是?本宮親自求的,不?過你也不?必擔憂。按著陛下原本的意?思,亦是?預備將你死後葬入俞氏的墓中,可是?本宮想了想不?能便宜了你。」
「你三番兩次對本宮和本宮的兒女下手,用心?實在可恨。於?是?本宮想到了一個好法子,那便是?找一個已逝的宮女的屍身替代你葬入俞氏墓中,對外仍然宣稱你已經葬入妃陵,所以你的名聲盡可以保全了,你放心?便是?。」
栗昭媛被?封了嘴,喊不?出聲來,她只能嗚嗚的,立馬淚珠子便不?停往下掉,模樣瞧著極為可憐。
韋頃盈還有?一樁事沒有?說,她最後不?忘道:「還有?一樁要緊事兒,那便是?關於?栗氏結黨營私,買賣官位之事,陛下亦是?讓人徹查,你父親的爵位已經削去了,連帶著你母親的誥命,貶官自是?不?必多說,你的幾位兄長亦都遭受了懲處,你放心?便是?。」
栗昭媛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韋頃盈言盡於?此,她瞥了眼一邊的宮人道:「看好她,不?許出任何事,等下午宣旨的公公過來便是?了。」
兩邊的宮人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韋頃盈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便領著人出了宮苑。那一抹光采照在琉璃瓦上?的光亮漸漸被?遮了去,昔日華貴的永純宮此刻也如風雨飄零中的舟一般,傾覆是?近在咫尺,都是?一夕之間的事情罷了。
轎攆升上?來時,韋頃盈只覺得一切都像遙不?可及的從前一般,可她還記得數年前懷嬅兒時,慈寧宮門外的那一隻手爐,即便懷有?深意?,可那時候的栗昭媛絕非今日這般模樣,到底是?物是?人非還是?什麼,她無從說起。
就這樣罷,一切塵埃落定便是?。
陛下下旨,昭媛栗氏戕害嬪妃,謀害子嗣,罪名業已坐實,念其誕育皇嗣有?功,賜鴆酒與白?綾,死後留其全屍。
旨意?下後,六宮皆是?震驚。栗昭媛生前,在人前都是?極溫婉的模樣,從未有?人想過她竟然做了這許多傷天害理的事,眾人自然意?想不?到。
而後,前朝的動靜也不?小。栗氏結黨營私,買賣官位的事情一經爆出,陛下大為震怒,一連之下處置了許些人。
其中栗昭媛的父親被?奪了爵位,又?貶官外放,他雖不?是?主罪,卻是?督管子侄不?利,縱容子侄做出這等罪事也難逃責罰,栗昭媛的幾位兄長紛紛牽涉其中,皆是?下了獄。
栗家倒台,俞家這些年早不?如前,眼瞧著要放任駱氏,薄氏坐大,不?料堪堪一個月之後,便傳出慈寧宮太?後病重的消息,太?後身子骨先?前不?算差,在唯一的女兒遠嫁之後,她也百無聊賴,每日都是?在佛堂禮佛。
這回起因是?害了一場風寒久久不?見好,加之上?了年歲的緣故,這之後情況便是?每況愈下。
此事爆出後,陛下便不?辭辛勞伺候在太?後床榻之前,力破先?前太?後與陛下不?和的傳聞,而後太?後宣召薄家人入宮,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之後薄家人慢慢收斂了許多,與駱家的結盟再不?如前那般堅不?可摧。
太?後纏綿病榻一直到熙祐十三年初,她終於?薨逝,生前也未能等到雲陽長公主回來,早一步閉上?了眼。
後宮上?下無不?哀慟,太?後薨逝乃是?國喪,陛下自是?悲痛不?已,下令輟朝七日,而後又?是?一道震驚前朝後宮的旨意?,終他一朝在位的時間不?再選秀,旨意?傳到後宮莫不?議論紛紛,而後嬪妃們?自然是?又?驚又?喜的。
三年後,在熙祐十五年的初春,陛下忽然下旨翊雎宮宜妃韋氏,昭德成訓,雍和粹純,冊其為皇后,曉諭後宮。
後宮頓時炸開了鍋,這道旨意?來的太?過突然,可是?緊接著禮部和後宮六局紛紛預備起來,自從三年前賢妃將一應宮務俱交給韋頃盈主理之後,靜妃從旁幫襯,韋頃盈的日子便沒有?清閒過,一邊打理宮務,一邊教養兒女,日子既是?充實也過的其樂融融。
她接過旨意?時,人都愣住了,久久不?曾回過神來,倒是?翊雎宮的宮人們?個個都笑逐顏開,這一回都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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