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如道友所言。”张成松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微小:“不过,只有一人所授的是盟威箓,另一人的是五雷箓。”
“三品职衔的五雷箓?”陈阳眉头一挑,发觉事情更有意思了,“修有正统雷法的道人竟会轻易被杀?你们可知道是谁动的手?”
“凶手潜伏于赣水之中,忽然暴起杀人,我等猝不及防间已被其夺去两张箓书,彼时玉麟师叔在城内,他赶到时,凶手已乘着水流远遁了。”
“水遁术……是水猴子?”
陈阳顿时了然,心道也亏了剩下这些人的箓书品级不高,否则被杀的恐怕远不止两个。
水猴子是江南地区的传说,既指传说之中的正体、也即上古水怪无支祁,也指后续以其为崇拜对象的江盗水匪里的佼佼者、懂得法术的奇人异士。
“小子,这是你们道门的事情,其实原本不该我来多嘴。”
老独眼突然出声,他面色凝重、义正言辞,一只手却在背后比了个手势,令陈阳眼神微动。
“水贼向来成群结队,并不好惹。何况他们没有躲藏在水寨,而是藏匿于伏虎岗。对这些人来说,弃水登岸乃是大忌。既然敢这么做。必然还有其他帮手。伏虎岗恐怕已成了龙潭虎穴。两个通法的都死了,你一个人去又有什么用?更别提身体还未恢复,当心枉送性命。”
听得这话,张成松好奇地看向老独眼,“不知这位是?”
“些许薄名不值一提。”老独眼拱手道:“不过用的是刨坟掘墓饭碗,干的是倒斗摸金勾当。”
“原来是摸金校尉。”
张成松心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门如今的通法之士本就不多,而搬山派的人常年与旁门为伍,怕是跟这些土耗子更亲近。唉,我也是糊涂,就算他勉强算是道门的人,怎会愿意冒险帮我们?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龙虎山小天师陷身于伏虎岗,真是对他大大不利。
一时间心灰意冷,张成松便准备带人告辞,只当自己白来一趟,不料却被陈阳叫住。
“等等。”
“你这小子!”
老独眼佯装大急,准备出言劝阻,却被陈阳伸手拦下。
“我自有计较,在下勉强算个道士,也熟悉墓葬,更时常与江湖人打交道,这寻找小天师的活计在洪州城里,确实没人比我更适合。”陈阳笑着看向张成松,“我愿意去探一探,只是你也知道其中凶险,前些日子我写了太多祛瘟疫符,法力至今没有恢复,难免有心无力。”
();() 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
陈阳有避邪神石与袖中青龙在手,自信有能力去探一探伏虎岗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
张成松愣愣地看着陈阳。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我错怪这位搬山派道友了!
张成松想道,虽然此人常年与土耗子为伍,终究还是心向正道的玄门弟子。
“道友放心,信州龙虎山的支援不日便到,此去只需要确保小天师的安危即可。”张成松又是深深一揖,诚挚地感谢:“大恩不言谢,龙虎山上下必会牢记此次相助之恩。”
“牢记不牢记的,且以后再说。”
陈阳毫不在意日后的事,他对空头支票也不感兴趣,只眨了眨眼。
“久闻正一派丹成而龙虎现的大名,不如今日可有缘一见?毕竟我如今法力未复,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