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就費小二時辰,棋過半時弓捷遠已經看出穀梁初就是拖孩子玩兒,不由氣惱,悄悄瞪他一眼。
如此耗費心力,穀梁瞻都疲憊了,這個父親還只累人。
穀梁初當然把弓捷遠的表情收在了眼裡,也不說話,只是唇角微揚,還了一記白眼回來。
弓捷遠就在肚裡使勁兒罵人:什麼混蛋王爺,自己兒子也要逗戲,只不給贏,卻又不讓痛快輸了。還翻白眼,人五人六裝模作樣的時候不記得了?
忍到最後眼看回天無力,只把孩子愁得面紅耳赤直瘙腦門,弓捷遠瞧不下去,伸手就把棋子攪亂,不甚高興地道:「你們這局也太久些,我這看客都瞅得腰酸背痛心生煩躁,且莫下了。」
穀梁瞻十分吃驚,愕然看他,「司尉怎能如此?」
弓捷遠滿不在乎,雙手一攤,「屬下就是這個性子。反正亂了,又怎麼辦?」
穀梁瞻說不出話,只得望回穀梁初。
穀梁初沒有什麼反應,只淡然道:「攪了就攪了吧!算是平局。」
穀梁瞻不占這個便宜,老老實實地道:「瞻兒輸了。」
穀梁初起身過去,伸手拍拍孩子脊背,安撫地揉了兩下,岔話地問,「孤說與你一起晚膳,可曾告訴廚下了嗎?」
穀梁瞻這才發現天色已然黑了,連忙回答:「告訴過了。父王難得過來,自然得備一點兒好的,就是瞻兒這裡無酒……」
「不必喝酒。」穀梁初說,「孤猜你自午後只下棋了,該練的武課也停下了,等下稍微吃少一些,穩穩腸胃之後貪黑補上功課。所謂拳不離手……」
弓捷遠又不高興,插嘴說道:「實是屬下耽誤了世子,以後不敢多來攪擾。」
穀梁瞻本不覺得貪黑補練有什麼了不得的,聽弓捷遠這樣說,又想分辨不曾攪擾邀他以後多來又不好駁了穀梁初的話,為難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穀梁初定定地瞧著弓捷遠,見他就是故意不講理,任憑自己父子一起看他也不在乎,只管板著俊臉不高興,便即大量地說:「孤也不與你們兩個孩子一般見識,瞻兒落下的課總歸是要補上。」
弓捷遠見攪不了他的決定,攢了半天的好興致就壞了,之後晚膳上來吃的也是沒滋沒味,用完之後聽著人家父子說了幾句閒話,就鬱郁地跟著穀梁初回了中庭。
穀梁初在寢殿前停了腳步,與他說道:「你可要去馬廄看看伴飛和不系?」
弓捷遠這才想起答應穀梁瞻的事,立刻說道:「明早便去莊子?」
穀梁初點了點頭。
弓捷遠立刻說道,「既然能帶白思太,何不領著世子一起?今日他與我說不會騎馬,神色十分遺憾。」
「不行!」穀梁初抬腳就進寢殿,「瞻兒與白思太能一樣嗎?」
「你是怕他受傷?」弓捷遠連忙跟進門去,「我保護他。」